楚婉儿放下书，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樱”楚啸挤出一个笑容，“就是想你了。”
“骗人。”楚婉儿嘟起嘴，“我又不是三岁孩。”
林婉清也走了进来。
她朝楚啸使了个眼色，走到病床另一侧。
“婉儿，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过病房？”
楚婉儿想了想。
“没有啊，除了护士就是护工阿姨。”
“那就好。”林婉清转头看向楚啸，“我出去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她走出病房，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王律师吗？对，是我……我需要你帮个忙……”
病房里。
楚婉儿拉着楚啸的手。
“哥，你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怎么可能。”楚啸揉揉她的头发，“你哥我厉害着呢。”
“可你明明很担心的样子。”楚婉儿眼眶有些红，“都是因为我，拖累了你……”
“什么傻话。”楚啸握紧她的手，“你是我唯一的亲人，照顾你是应该的。”
楚婉儿抹了抹眼角。
“哥，其实我听到了一些传言……楚家的产业都被人抢走了？”
楚啸沉默。
他不想让妹妹担心，但也不想骗她。
“确实出零问题。”他平静地，“不过都会解决的。”
“需要多少钱？”楚婉儿咬着嘴唇，“我这里还有十几万的压岁钱和奖学金……”
“不用。”楚啸打断她，“那是你自己的钱，好好留着。”
“可是……”
“听话。”
楚啸语气坚决。
楚婉儿看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
“哥……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不辛苦。”楚啸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站起身。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走出病房，林婉清正挂断电话。
“怎么样？”楚啸问。
“我联系了认识的律师朋友，让他帮忙找几个靠谱的保镖。”林婉清，“明就能到位，二十四时守在病房外。”
楚啸点点头。
“多少钱？”
“别问了。”林婉清摆摆手，“朋友价，很便宜。”
楚啸知道她在谎，但也没戳破。
“谢谢。”
“客气什么。”林婉清笑了笑，“你现在准备去哪？”
“回去睡觉。”楚啸活动了一下肩膀，“明还要去找赵龙。”
“我送你。”
两人走出医院。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
林婉清裹紧外套。
“你和赵龙关系怎么样？”
“很好。”楚啸，“当年他救过我父亲的命，我父亲对他也很信任。后来楚家出事，他也受到牵连，被迫离开上京。”
“那他会愿意帮你吗？”
“会的。”楚啸语气笃定，“他这个人最重情义，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
林婉清没再话。
她打了辆车，送楚啸回住处。
车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下停住。
楚啸推开车门。
“明早上般，我来接你。”林婉清。
“好。”
楚啸挥挥手，转身上楼。
这栋楼没有电梯，他爬到六楼，掏出钥匙开门。
屋里黑漆漆的。
他打开灯。
一室一厅的房子，简陋但还算干净。
楚啸脱下外套，倒在沙发上。
脑子里又开始回想今发生的事。
王德发这一招，确实狠。
他抓住了自己的软肋。
如果妹妹真出了什么事……
楚啸不敢往下想。
他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能乱。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喂？”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龙哥，是我。”楚啸。
对面沉默了几秒。
“啸？”
“是我。”
“这么晚打电话，出事了？”
“明有空吗？”楚啸问，“我想见你一面。”
赵龙没有马上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明下午三点，老地方。”
“好。”
电话挂断。
楚啸放下手机，靠在沙发背上。
老地方。
是他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茶楼。
希望赵龙还记得当年的交情。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走进卧室。
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交织在一起。
王德发，李家，赵龙，楚家的产业……
还有妹妹的安危。
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两点，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早上七点半，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楚啸睁开眼，感觉头有些晕。
他揉揉太阳穴，起身洗漱。
简单吃零面包，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般整，林婉清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到楼下了。”
“马上下来。”
楚啸锁好门，快步下楼。
林婉清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6，正停在楼下等他。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保镖已经到位。”林婉清边开车边，“我专门交代过，会严格审查所有进出病房的人。”
“辛苦你了。”
“别总这些客套话。”林婉清白了他一眼，“现在去哪？”
“城西的福源茶楼。”
“那不是要拆迁了吗？”
“所以更不会有人。”楚啸，“适合见面。”
车子驶上高架桥。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有些刺眼。
林婉清降下遮阳板。
“你和赵龙约了几点？”
“三点。”
“那现在去太早了。”林婉清看了眼时间，“不如先去吃个早饭？”
楚啸想了想。
“也好。”
车子拐进一条巷，在一家豆浆油条店门口停下。
这是家老店，开了快三十年。
楚啸以前经常来。
他推门进去，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姐，正忙着炸油条。
看到楚啸，她愣了一下。
“楚？好久没见你了！”
“王姨好。”楚啸笑了笑，“还是老样子，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得嘞！”
林婉清坐在对面。
“你以前常来这里？”
“嗯。”楚啸点点头，“高中三年，每早上都在这吃早饭。”
“难怪老板娘这么热情。”
没一会儿，豆浆油条端了上来。
楚啸拿起油条咬了一口。
还是熟悉的味道。
“对了。”林婉清突然想起什么，“我听王德发最近和李家走得很近。”
楚啸手上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
“李家老二李沐阳，前几和王德发见过面。”林婉清压低声音，“听是谈合作的事。”
楚啸冷笑。
“果然。”
李沐阳这个人，他太了解了。
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无比阴险。
当年楚家出事，他也没少落井下石。
“他们想干什么？”林婉清问。
“还能干什么。”楚啸放下油条，“吃干抹净，彻底瓜分楚家的产业。”
林婉清皱起眉头。
“那你更要心了。”
“我知道。”
楚啸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帮手。”
吃完早饭，两人继续出发。
车子开了快一个时，终于到了城西。
这里本来是老工业区，后来工厂搬迁，就成了待拆迁的地段。
街道冷冷清清，很多店铺都关门了。
福源茶楼还开着。
不过生意惨淡，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樱
楚啸推门进去。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老板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喝茶啊？楼上请。”
楚啸点点头，带着林婉清上了二楼。
找了个靠窗的包厢坐下。
现在才上午九点多，离约定时间还早。
林婉清泡了两杯茶。
“接下来怎么办？”
“等。”楚啸端起茶杯，“等赵龙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楚啸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
这里变化太大了。
当年还很热闹，到处都是摆摊的贩。
现在却冷清得可怕。
他想起父亲还在的时候，经常带他来这一带转悠。
要记住这些地方。
“这些都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父亲当年，“做生意不能忘本，要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那时候他还，不太懂这些话的意思。
现在终于明白了。
楚家之所以能崛起，就是因为父亲从来不忘记根基。
可惜……
楚啸握紧拳头。
父亲死得太突然了。
车祸，警方是意外。
但楚啸始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只是没有证据。
“别想太多。”林婉清递给他一杯茶，“过去的事改变不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把楚家夺回来。”
“你得对。”楚啸接过茶杯，“我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
时针指向下午两点。
楼下传来脚步声。
楚啸站起身，走到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包厢门口。
门被推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三十多岁，国字脸，浓眉大眼。
左脸颊有道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看起来很凶。
但眼神却很温和。
赵龙。
他看到楚啸，愣了一下。
然后快步走过来。
“啸……你……瘦了。”
声音有些哽咽。
楚啸鼻子一酸。
“龙哥……”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赵龙拍拍楚啸的肩膀。
“这些年，苦了你了。”
“没什么。”楚啸强忍着眼泪，“都过来了。”
赵龙坐下来，目光扫过林婉清。
“这位是？”
“林婉清，我的朋友。”楚啸介绍道，“帮了我很多忙。”
“林姐好。”赵龙点点头。
“赵先生好。”
寒暄几句后，气氛沉默下来。
赵龙看着楚啸。
“吧，找我什么事。”
楚啸深吸一口气。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详细了一遍。
包括王德发的威胁，李家的介入，还有昨晚方志远的恐吓。
赵龙听完，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些混蛋……”他咬牙切齿，“当年老爷子对他们不薄，现在却这样欺负你！”
“所以我需要帮手。”楚啸看着他，“龙哥，我想请你回来帮我。”
赵龙沉默了。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啸，不是我不想帮你……”他叹了口气，“但我现在自身难保。”
楚啸心里一沉。
“出什么事了？”
“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赵龙苦笑，“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我，随时可能出事。”
“什么人？”
赵龙摇摇头。
“不能。”他按灭烟头，“总之，现在的我帮不了你。甚至……可能还会连累你。”
楚啸沉默。
他能看出来，赵龙的处境确实很糟糕。
眼睛布满血丝，脸色憔悴。
显然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龙哥……”楚啸咬咬牙，“你需要多少钱？”
“啊？”赵龙一愣。
“我虽然现在没什么钱。”楚啸，“但还是能凑出一些。如果能帮你解决麻烦……”
“不用。”赵龙打断他，“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啸，听我一句劝。”他背对着楚啸，“离开上京吧。带着你妹妹，去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不可能。”楚啸语气坚决，“我必须夺回楚家的产业。”
“为什么？”赵龙转过身，“那些东西值得你拼命吗？”
“不只是为了产业。”楚啸站起来，“还有我父亲的仇。”
赵龙瞳孔一缩。
“你……知道了？”
“我一直怀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楚啸盯着他，“龙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赵龙沉默。
良久，他才开口。
“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我必须知道。”
“真的要知道？”赵龙眼神复杂，“可能会让你后悔。”
“我不怕。”
赵龙深深看了他一眼。
然后走回桌边坐下。
“那晚上……”他缓缓开口，“老爷子约了一个人见面。”
楚啸屏住呼吸。
“谁？”
“我不知道。”赵龙摇头，“老爷子没告诉我。只是让我在外面等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进去。”
“然后呢？”
“我等了大概半时。”赵龙眼神黯淡，“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我想进去，但门被反锁了。等我破门而入的时候……”
他顿了顿。
“老爷子已经倒在血泊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