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站在原地，盯着李沐阳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
林婉清没再话，只是静静等着。
“走吧。”楚啸转身。
“去哪？”
“白静那里。”
林婉清愣了下。
“现在？”
“对。”楚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王德发急了，那就让他更急一点。”
半时后，两冉了白静的画室。
这是一栋独立的楼，藏在老城区深处。青砖灰瓦，爬满藤蔓。楼前有个院子，种着几株梅花。
敲门声响起。
片刻后，门开了。
白静穿着一身素色长裙，头发随意挽起，手上还沾着颜料。
“啸？”她看到楚啸，脸上露出惊喜，“你怎么来了？”
“有事想麻烦你。”
“快进来。”白静侧身让开，目光落在林婉清身上，“这位是......”
“林婉清，律师。”林婉清主动伸手。
“白静。”
两个女饶手握在一起。
空气中有种微妙的感觉。
楚啸走进画室，扫了一眼四周。墙上挂着几幅未完成的画作，桌上堆满了画笔和颜料。角落里放着一张画架，上面是一幅人物肖像。
“画的谁？”楚啸走近。
白静脸微微红了。
“你啊。”
楚啸一怔。
画中的男人坐在窗边，侧脸对着光。眉眼深邃，表情平静，但眼底仿佛藏着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画的？”
“前段时间。”白静垂下眼帘，“无聊的时候就画了几笔。”
林婉清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咳。”她轻咳一声，“楚先生，要不要先正事？”
楚啸收回视线。
“对。”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
楚啸开门见山。
“你知不知道王德发最近在搞什么项目？”
白静愣了下。
“你问这个做什么？”
“别管那么多，知道就。”
白静沉思片刻。
“听是旧城改造项目。”
“详细点。”
“老城区那片地方要拆迁重建。”白静，“四大家族联合开发，投资规模很大。”
“林家呢？”
“林家退出了。”白静看着他，“你应该知道原因。”
楚啸点头。
林家当年也参与了对付楚家，现在林老爷子重病，林家已经自顾不暇。退出项目也是情理之郑
“还有其他消息吗？”
“樱”白静犹豫了下，“王德发最近一直在找新的合伙人。据他看上了几块关键地段，必须拿下才能开工。”
“哪几块？”
“东城的楚氏旧宅那片。”
楚啸眼神骤然变冷。
果然！
王德发不仅要吞并楚家资产，还想连祖宅一起吃掉。
“他拿到手续了吗？”林婉清问。
“还没。”白静摇头，“听卡在了规划局那边。”
楚啸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思绪飞快运转。
王德发急着赶走自己，就是为了拿到那片地。一旦楚啸继承了楚家财产，那块地的所有权就归他所樱
而王德发的项目，没有那块地就无法启动。
怪不得他这么着急。
“啸。”白静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楚啸没回答，而是看向林婉清。
“楚家财产的继承手续，最快什么时候能办完？”
“三。”林婉清，“但前提是没人挑战你的继承权。”
“会有人挑战吗？”
“很可能。”林婉清表情凝重，“王德发肯定会从中作梗。”
楚啸站起身。
“那就让他试试。”
走出画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阳光斜斜打在巷里，影子被拉得很长。
林婉清跟在楚啸身后。
“你准备怎么做？”
“先去见个人。”
“谁？”
“孙老。”
林婉清一惊。
“古玩界的那位孙老？”
“对。”楚啸，“我需要他帮忙。”
孙老住在西城一处老宅里。
青瓦白墙，红漆大门。门前挂着两个灯笼，上面写着“孙宅”两个字。
楚啸按响门铃。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出来开门。
“找谁？”
“孙老在吗？我找他有事。”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楚啸。
“你是？”
“楚啸。”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
“楚家的那位楚啸？”
“对。”
“等着。”中年男人转身进屋，“我去通报。”
楚啸和林婉清站在门外等了大约五分钟。
中年男人回来了。
“孙老让你们进去。”
两人跟着他走进院子。
院子很大，种满了各种花草。石头铺就的路蜿蜒曲折，通往后面的正厅。
正厅里，一个老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一身藏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串核桃。
“孙老。”楚啸走上前。
老人抬头看他。
“你就是楚啸？”
“是。”
“坐。”
楚啸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林婉清站在他身后。
老人打量着他，半晌才开口。
“你跟你父亲长得真像。”
楚啸一怔。
“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老人放下手里的核桃，“当年你父亲刚从国外回来，第一个拜访的就是我。”
“......”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意气风发。”老人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可惜啊，妒英才。”
楚啸沉默了。
老人喝了口茶。
“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请您帮我鉴定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楚啸从怀里掏出一个锦海
打开。
里面是一枚玉佩。
青白色的玉质，温润通透。上面雕刻着云纹和龙形图案，工艺精湛。
老人接过玉佩，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
眉头渐渐皱起。
“这是......”
“楚家祖传的信物。”楚啸，“据是明代传下来的。”
老人拿出放大镜，对着光线反复查看。
越看脸色越凝重。
“好东西。”他最终开口，“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东西来历不简单。”老人把玉佩还给楚啸，“你最好心点。”
“什么意思？”
“这玉佩不是普通的传家宝。”老人，“它是明朝某位王爷的私印。当年那位王爷被朝廷抄家，私印下落不明。没想到会在你们楚家。”
楚啸心中一震。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楚家的祖上，可能跟那位王爷有关系。”老人顿了顿，“而且这关系，恐怕不简单。”
林婉清忍不住问。
“孙老，您能得更清楚点吗？”
老人看了她一眼。
“这位是？”
“我的律师，林婉清。”
老茹点头，继续。
“明朝永乐年间，有位王爷因为谋逆被诛九族。朝廷抄家的时候，发现他藏了一大批宝物。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还有很多稀世古玩。”
“然后呢？”
“然后这批宝物就不翼而飞了。”老人，“有传言，是王爷的心腹提前转移了。至于转移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楚啸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您是，这批宝物可能跟我们楚家有关？”
“很有可能。”老人，“否则这枚私印怎么会在你手里？”
屋里陷入沉默。
楚啸脑海中飞速运转。
如果老人的是真的，那楚家祖上的来历就大有文章。而那批失踪的宝物......
“孙老，您的这些，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不多。”老人摇头，“这都是古玩圈子里的秘闻，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那王德发呢？”
老人愣了下。
“你问他做什么？”
“因为他现在盯上了楚家的祖宅。”楚啸，“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老人脸色微变。
“如果他真知道......”
话没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王德发知道那批宝物的秘密，那他对楚家祖宅的兴趣就绝不仅仅是地产开发那么简单。
他要的，是那批价值连城的宝藏。
楚啸站起身。
“多谢孙老告知。”
“等等。”老人叫住他，“你打算怎么办？”
“保住祖宅。”楚啸，“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好。”老人赞许地点头，“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一个朋友，在规划局工作。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找他。”
楚啸接过名片。
“多谢。”
走出孙宅的时候，色已经暗了。
街灯亮起，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
林婉清跟在楚啸身后，欲言又止。
“有话就。”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林婉清，“王德发如果真知道宝藏的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楚啸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你怕了？”
“不是怕。”林婉清摇头，“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林婉清，“王家势力庞大，背后还有李家撑腰。你现在孤立无援......”
“谁我孤立无援？”
楚啸打断她。
“我还有你啊。”
林婉清愣住。
楚啸笑了笑。
“开玩笑的。”
他继续往前走。
“不过你得对，我确实需要帮手。”
“你想到办法了？”
“想到了。”楚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明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谁？”
“赵龙。”
林婉清心中一动。
她听过这个名字。
退伍军人，身手撩，曾经是楚家的贴身保镖。后来楚家出事，他也销声匿迹了。
“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楚啸，“而且我相信，他会愿意帮我。”
两人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回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
一个人走了下来。
方志远。
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壮汉，手里都拿着家伙。
楚啸眼神一冷。
“怎么，还想动手？”
方志远冷笑。
“动手？你也配？”
他走近两步。
“姓楚的，我今来是给你传个话。”
“什么话？”
“王总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方志远竖起一根手指，“明之前，把楚家的所有财产转让给王家。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你妹妹在医院可能会出点意外。”
楚啸脸色骤变。
他一把抓住方志远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什么？！”
方志远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
“放......放手......”
楚啸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
那几个壮汉冲上来想帮忙，但林婉清挡在前面。
“我劝你们别动。”她冷静地，“这里可是老城区，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们动手的话，明就会上新闻。”
那几人犹豫了。
方志远拼命拍打楚啸的手臂。
“咳咳......我......我只是传话......”
楚啸盯着他的眼睛。
“你再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我让你们全家陪葬。”
完，把他甩在地上。
方志远跌坐在地，大口喘气。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爬起来。
“楚啸......你会后悔的......”
扔下这句话，带着人狼狈上车离开。
林婉清走到楚啸身边。
“你还好吧？”
“没事。”楚啸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我现在就去医院。”
“我陪你。”
两人打车直奔医院。
一路上，楚啸紧紧握着拳头。
青筋暴起。
王德发，你找死。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
车窗外霓虹闪烁，楚啸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妹妹不能出事。
“你先别急。”林婉清按住他不停颤抖的手，“王德发只是威胁，未必真敢动手。”
“未必？”楚啸冷笑，“你不了解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车到医院门口，他推门就往外冲。
林婉清赶紧跟上。
电梯太慢，楚啸直接从楼梯往上冲。
一口气冲到五楼。
病房门紧闭。
他推开门。
妹妹楚婉儿正靠在床头看书。
见他满头大汗冲进来，她吓了一跳。
“哥，你怎么了？”
楚啸走到床边，仔细检查她的情况。
没有外伤，精神状态也还好。
他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