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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言情小说网 > 都市 > 剑斩狮驼,道逆仙佛 > 第154章 玄华峰聚首,三朝气运镇群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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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玄华峰聚首,三朝气运镇群贤

建安三年,春末。终南山玄华峰,云海翻腾。这座玄极门的主峰,平日里罕有人至,唯有历代掌门与核心长老能踏足峰顶。今日却是例外——山道两侧,玄极门弟子佩剑而立,青衫如松,气息沉凝。从山脚到峰顶的三千阶青石梯上,正缓缓走来一群身着各色道袍的身影。他们或是须发皆白的耄耋老者,或是目光锐利的中年道人,或是身姿挺拔的青年才俊。正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道门各派掌门与核心弟子。蜀地鹤鸣山的五斗米道众人,一身玄色道袍,腰间系着桃木符箓,步履沉稳,张鲁走在最前,目光扫过玄华峰上缭绕的云雾,指尖微微颤抖;江东句曲山的葛玄,背着丹炉,袖口还沾着未拭去的药粉,眼神里满是探究;太室山的魏华存,一身素白道袍,身姿飒爽,身后弟子捧着门派重宝,神色肃穆;并州的寇谦之,手持一卷戒律竹简,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帛家道的帛和,拄着拐杖,被弟子搀扶着,苍老的脸上满是激动,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峰顶的方向;左慈依旧一身酒气,摇着一把蒲扇,走在人群最后,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眼神却时不时闪过精光。而在人群的末尾,张角一身黄巾道袍,与周围的青色、玄色道袍格格不入。他身后只跟着两名弟子,步伐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各派掌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当所有人踏上玄华峰顶的那一刻,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骤然从峰顶深处席卷而来。那力量并非凌厉的威压,却如山岳般厚重,如海潮般汹涌。更奇特的是,其中竟裹挟着三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种是秦风,凛冽霸道,带着扫六合、平下的煌煌帝威,仿佛能看到咸阳宫的灯火,听到兵马俑的嘶鸣;一种是西汉之气,雄浑开阔,带着文景之治的宽厚,汉武大帝的雄烈,似有未央宫的钟磬之声,回荡在云海之上;一种是东汉之韵,沉郁沧桑,带着光武中心坚韧,乱世初显的烽烟,仿佛能窥见洛阳城的残垣,感受到百姓的疾苦。 三朝气运,交融缠绕,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着整个玄华峰。“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张鲁手中的符箓险些滑落,他猛地抬头,望向峰顶深处,眼中满是骇然:“这……这是三朝气运!玄极门竟能凝聚三朝气运于一体!”葛玄放下背上的丹炉,伸手感受着那股力量,脸色骤然凝重:“慈手段,绝非人力所能及。传玄极门立派于秦,历经西汉、东汉,原来并非虚言!这气运之力,便是最好的证明!”魏华存眸中精光爆闪,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她执掌上清派多年,自认见识不凡,却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的气运之力。这哪里是一个隐世门派该有的底蕴?简直堪比一个王朝的龙脉!寇谦之手中的竹简掉落在地,他却浑然不觉,喃喃自语:“三朝气运……难怪易枫祖师能隐世一百九十五年而不死。有此气运庇佑,便是岁月流逝,也难伤其分毫!”帛和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他拄着拐杖,朝着峰顶深处躬身行礼,声音哽咽:“道门隐祖……果然名不虚传!玄极门,不愧是传中的门派!”左慈手中的蒲扇骤然停住,脸上的嬉笑之色褪去大半,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抹惊叹:“好家伙……藏得够深的!这三朝气运,怕是比老夫的寿命还要长!”人群末尾的张角,瞳孔骤然收缩,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三朝气运中,藏着一股能压垮乱世烽烟的力量。这股力量,比他麾下百万黄巾的气势,还要厚重百倍。他原本以为,自己带着“苍已死,黄当立”的信念而来,足以与这位隐世祖师分庭抗礼。可此刻,在这三朝气运面前,他才明白,自己与易枫之间,隔着的是整整三个王朝的岁月。他身后的弟子,早已被这股力量震慑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若非强撑着,怕是早已跪倒在地。张角深吸一口气,缓缓挺直脊背,眼底的锋芒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炽烈。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能证明易枫的不凡。若是能动此人,那他的太平道,他的黄霸业,便有了最坚实的依仗。 峰顶云雾翻腾,那股三朝气运之力愈发浓郁。 各派掌门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与敬畏。他们知道,今日这场玄华峰聚首,注定会被写入道门史册。而此刻,在玄华峰的最高处,一座古朴的石亭内,易枫正端坐在石凳上,手中握着一杯清茶。他望着峰下云集的各派众人,听着那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神色依旧平静。三朝气运,本就是玄极门历经三朝积淀而成的底蕴。今日让他们感受到,不过是想让这些道门掌门明白——玄极门,从不是什么虚妄的传。它一直都在。只是,该以何种方式,与这些人相见?易枫的目光,缓缓落在人群末尾的张角身上,眼神微微一动。峰顶云雾翻涌间,一道素白身影缓步而来。易枫的脚步落在青石地面上,没有半点声响,却让满场凝滞的气息,瞬间归拢。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素袍,既无道门宗师的繁复法冠,也无震慑四方的神兵利器,唯有一双眸子,沉静得像亘古不变的深潭,掠过众人时,不带半分波澜。“诸位远道而来,寒舍简陋,随我入清玄阁一叙。”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众人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松弛下来。清玄阁是玄极门招待贵客的地方,坐落在玄华峰南侧的竹林间,青竹为墙,茅草为顶,阁前摆着几盆不起眼的兰草,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清幽。众人鱼贯而入,张鲁、葛玄等人走在前面,目光却忍不住四处打量。阁内没有金玉装饰,只有几案竹椅,墙上挂着一幅无字的画卷,画卷旁,立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剑鞘上刻着细的云纹,似是秦代的样式。 待所有人落座,易枫才缓步走到主位前,并未落座,只是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众人。刹那间,阁内鸦雀无声。张鲁率先起身,对着易枫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得近乎肃穆:“蜀地五斗米道张鲁,拜见易祖师。”“江东灵宝派葛玄,拜见易祖师。”“太室山上清派魏华存,拜见易祖师。”“并州北师道寇谦之,拜见易祖师。”此起彼伏的躬身声响起,各派掌门尽皆起身行礼,神色间满是敬畏。帛和被弟子搀扶着,颤巍巍地躬身,浑浊的眼中满是热泪,口中喃喃着“拜见祖师”,连话都不连贯。左慈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也难得正经地拱手躬身,蒲扇垂在身侧,没有半分晃动。唯有张角,站在人群的最后方。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满座道门宗师对易枫俯首帖耳,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待众人行礼完毕,他才迈步上前,目光直视着易枫,没有躬身,只是微微拱手,声音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嘶哑力道:“祖师既掌三朝气运,见苍生涂炭,敢问这黄代苍,究竟是逆而行,还是顺应人?”此言一出,阁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张鲁等人皆是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张角,眼中满是惊愕。此人竟敢如此质问易祖师?简直是胆大包! 易枫却仿佛没察觉到这满场的错愕,他的目光落在张角身上,那双冷得像寒冰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波动。指尖清茶的雾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眉眼,他开口时,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字字却像淬了冰,落在众人心头:“黄巾起义,意昭昭,必会生,亦必会败。你麾下百万黄巾,不是匡扶下的利刃,只是压垮东汉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大汉气数早已尽了,你掀起来的烽火,不过是替行道,送它走完最后一程罢了。”“轰!”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张角的脑海中炸开。他浑身一震,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血色尽褪。那双燃着熊熊烈火的眸子,先是骤然黯淡,仿佛被一盆冰水浇灭,可转瞬之间,又有更烈的赤红,从眼底迸发出来。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易枫,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却依旧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朝着易枫躬身,却硬生生挺直了脊梁,字字泣血,字字铿锵:“败又如何?!这汉室朝堂腐朽不堪,官吏鱼肉百姓,黎民百姓易子而食、析骸以爨,难道就该忍气吞声,等着饿死、病死?!就算是稻草,我也要让这根稻草,砸烂这吃饶!就算身死道消,百万黄巾的血,也得染红这乱世的,让后人知道,曾有人为苍生,反过!”话音落下,阁内一片死寂。 连易枫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都微微动了动。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却依旧不肯低头的汉子,看着他眼底那抹不死的火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一次,他的语气里,似乎多了一丝极淡极淡的,近乎难以察觉的波澜。阁内的寂静还在蔓延,连窗外的竹风都似屏住了呼吸。易枫的目光落在张角攥得发白的拳头上,那点极淡的波澜,转瞬便消散在冰冷的眼底,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血染青,尸骨成山,你赌上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百万黄巾的生路。他们跟着你,是为了活下去,不是为了成为王朝覆灭的垫脚石。”张角猛地抬头,眼底赤红更甚,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嘶吼:“活下去?!祖师身居玄极,俯瞰三朝,可知这乱世里,活下去有多难?!苛捐杂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灾人祸接踵而至,易子而食已是常态!不反,是死;反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垫脚石,我也要让这垫脚石,踩出一条能让后人走的路!”“一线生机?”易枫微微摇头,指尖的清茶晃了晃,溅出一滴冷露,“你所谓的生机,不过是镜花水月。黄巾一起,下诸侯并起,群雄逐鹿,战火会烧遍中原每一寸土地。到那时,百姓所受的苦难,只会比现在更甚。”张角浑身一颤,像是被抽走了几分力气,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退让:“那又如何?!不破不立!这腐朽的汉室,不破掉,何来新生?!就算我张角败了,也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接过我的刀,继续反下去!” 易枫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指向窗外。窗外,云海翻腾,隐约能看到远方的烽烟,那是乱世将至的预兆。“你要反,我不拦你。”易枫的声音,依旧冷漠,却多了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意如此,人力难改。只是记住——你欠百万黄巾的,若败了,便用你的命,去偿。”张角怔住了,他本以为易枫会斥责他逆而行,会出手阻拦,却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一句话。他愣了许久,忽然仰大笑,笑声苍凉,却又带着一股释然的决绝。“好!好一个意如此!”他猛地朝着易枫躬身,这一次,弯得极低,“若真败了,我张角的命,任凭处置!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这黄大旗,就绝不会倒!”张角的话音落下,清玄阁内的沉寂被打破,各派掌门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与渴求,纷纷开口发问。最先上前的是张鲁,他躬身拱手,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祖师,五斗米道立派,只求护蜀地百姓一方安宁。如今乱世将至,烽烟四起,敢问祖师,蜀地能否躲过这场浩劫?”易枫的目光扫过他,语气依旧淡漠:“蜀地有山川之险,可暂避战火,却躲不过人心之祸。守住本心,少动杀伐,方能保一时安稳。”张鲁面露恍然,再次躬身行礼,徒一旁。 紧接着,葛玄上前一步,丹炉的药香萦绕在他周身:“祖师,晚辈痴迷丹道,只求以丹药济世救人。可乱世之中,丹药难救下,敢问祖师,丹道之外,何为真正的济世之道?”“丹能医身,却难医心。”易枫淡淡开口,“乱世根源,在庙堂,在人心。以丹术救一人,不如以言行醒百人,守住医者仁心,便是济世。”葛玄愣了愣,随即面露明悟之色,对着易枫深深一揖。魏华存也缓步上前,她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祖师,上清派弟子不多,却皆愿为苍生奔走。只是如今汉室倾颓,诸侯割据,敢问祖师,我等道门中人,当站在何处?”“不附诸侯,不倚庙堂。”易枫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见苍生疾苦便救,遇强权作恶便阻。道门的道,不在朝堂之上,而在黎民之间。”魏华存眼中精光一闪,躬身应道:“弟子受教。”寇谦之握着手中的戒律竹简,上前问道:“祖师,晚辈一直主张道门当以礼度为先,革除巫觋陋习。可乱世之中,礼崩乐坏,戒律难行,敢问祖师,戒律与苍生,孰轻孰重?”“戒律是约束人心的尺,苍生是尺所丈量的土。”易枫缓缓道,“无苍生,戒律不过是一纸空文;无戒律,苍生便会陷入无序之苦。以戒律护苍生,而非以戒律缚苍生。”寇谦之低头思索片刻,豁然开朗,对着易枫拱手退下。最后上前的是左慈,他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笑,难得正经:“祖师,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只求逍遥世间,不问世事。今日见祖师,倒是想问一句,这乱世何时方休?老夫又能活到那一日吗?”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失笑,却又好奇易枫的回答。易枫看了他一眼,嘴角似乎极淡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乱世百年,逍遥一世。你若想活,便能活到云开雾散的那一日。”左慈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一个逍遥一世!那老夫便等着看这乱世终结,下太平!”一时间,清玄阁内的气氛,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各派掌门心中的疑虑被一一解开,看向易枫的目光中,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信服。这个问题藏在他心头最深处,比成败更重,比生死更沉。他看着易枫,眼底的赤红褪去些许,多了几分疲惫与茫然,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祖师……若我败了,百万黄巾的尸骨,会不会被史书一笔勾销,成是祸乱下的匪寇?”易枫沉默片刻,目光越过他,望向窗外翻涌的云海,语气依旧淡漠,却字字清晰:“青史由胜者书写,笔墨难免染血。但乱世里的哭声,百姓口中的活计,会替你们记着——曾有一群人,为了活下去,举过一面黄的旗。”张角浑身一震,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对着易枫深深一揖,再抬头时,眼底只剩决绝。“多谢祖师。”这一次,他没有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