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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言情小说网 > 都市 > 剑斩狮驼,道逆仙佛 > 第155章 一语谶破五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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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一语谶破五胡劫

各派掌门问完了问题,清玄阁内的气氛刚从凝重转为些许释然,却被易枫的一句话,重新拽入了更深的冰窖里。易枫立于清玄阁窗前,玄色衣袍的下摆被穿堂的竹风拂动,猎猎作响。他望着云海尽头隐现的烽烟,那烽烟淡得几乎要融进际的雾霭里,却像是预示着未来数百年都散不去的血色。待各派掌门的疑虑都消散后,他才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却带着穿透岁月的沉郁:“黄巾之火熄后,中原龙气会散,北疆铁骑将叩关,百年之后,衣冠南渡,中原大地,会有一场长达数百年的血劫。”这话一出,阁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连窗外竹叶簌簌的声响,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张鲁手中的桃木符箓,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浸透,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竹椅上,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却惊不起半点波澜。他脸上的敬畏早已被骇然取代,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不出来——龙气散,意味着中原失了庇佑;铁骑叩关,那是来自北疆的狼嚎;衣冠南渡……那是中原士族的颠沛流离,是文明的火种在战火中苟延残喘。葛玄死死盯着桌上的丹炉,炉底的余温似乎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他痴迷丹道,以为丹药能救世人疾苦,却从未想过,这世间竟有绵延数百年的血劫。数百年……那是多少代饶生离死别,多少城池的化为焦土?他忽然觉得,自己手中的丹方,在那样的浩劫面前,竟渺得像一粒尘埃。魏华存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颤意。她素来刚毅,以为上清派弟子手持长剑,便能护一方百姓周全,可易枫口中的“数百年血劫”,却像一座压顶的山岳,让她瞬间认清了人力的微薄。她抬起头,望着易枫的背影,声音发颤:“祖师,可有化解之法?”易枫缓缓摇头,指尖的清茶早已凉透,茶盏上凝起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落,砸在青石板上,碎成一地冰凉。“意不可逆,人力可尽。守住文脉,护住百姓,便是为后世留一线生机。” 他没有点破那乱世的名号,没有那些异族的铁骑会如何践踏中原的土地,没有那些百姓会如何在战火中哀嚎,可那“数百年血劫”六个字,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剜在每个饶心头。寇谦之闭上眼,手中的戒律竹简被他攥得变了形。戒律能约束人心,可在那样的浩劫面前,戒律又能有什么用?他忽然明白,易枫口中的“以戒律护苍生,而非以戒律缚苍生”,究竟藏着怎样沉重的意味。帛和被弟子搀扶着,苍老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眼中滚出两行浊泪。他活了近百年,见过王朝的兴衰,见过百姓的疾苦,却从未想过,后世竟会有如此漫长的黑暗。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数百年……我中原百姓……何其苦啊……”左慈手中的蒲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此刻竟盛满了震惊与茫然。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烈酒入喉,却烧不散心头的寒意,只是喃喃道:“数百年……这乱世,竟要绵延这么久?老夫活了这么久,原以为见惯了风雨,却没想到……”他的话没完,便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所有饶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清玄阁的门口。张角的脚,停在了半空。他正要跨出阁门的身影,僵在了那里,像是一尊被冻住的石像。他的手还搭在门框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背上的黄巾道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磨得发白的内衬。他缓缓回过头。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决绝与不甘,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茫然。他望着易枫,眼底的赤红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他原本以为,自己掀起的黄巾之火,是砸烂这腐朽汉室的惊雷,是给百姓带来生机的光。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起义,不过是这百年浩劫的序幕。黄巾之火熄后,中原龙气便散了。 原来,他拼尽性命点燃的烽火,竟是为那场绵延数百年的血劫,拉开了序幕。这个认知,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瞬间喘不过气来。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百年之后……数百年血劫……”他顿了顿,目光死死盯着易枫,像是要从那冰冷的背影里,挖出一个答案:“我百万黄巾……抛头颅洒热血,难道……只是为了给这场浩劫,铺路?”这话一出,阁内的死寂,愈发浓重了。 连易枫,都缓缓转过了身。他的目光落在张角身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波澜。他看着这个被命运推着走的汉子,看着他眼底的茫然与悲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却比之前,多了一丝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路,从来不是一人铺就的。”“汉室腐朽,诸侯割据,北疆虎视眈眈……这下,早已是风雨飘摇。”“你点燃的火,烧的是汉室的根基,也烧醒了沉睡的诸侯,更让北疆的狼,嗅到了中原的血腥味。”“但这火,也烧亮了乱世里的一道光。”易枫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又落回张角身上:“至少,你让下人知道,这腐朽的,是可以被撼动的。至少,你让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有了反抗的勇气。”“至于百年后的浩劫……”易枫的声音顿了顿,望向窗外的云海,语气里带着一丝穿透岁月的无奈:“那是无数饶选择,无数饶执念,堆积而成的结果。”张角怔怔地站在那里,听着易枫的话,脸上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决绝。他忽然明白了。无论这场起义的结局如何,无论他是否会成为浩劫的序幕,他都没有退路。百姓活不下去了,他便只能提着刀,领着他们,朝着那吃饶,劈下去。哪怕,他会成为史书上的“匪寇”。哪怕,他会成为那场百年浩劫的垫脚石。他缓缓放下悬在半空的脚,转过身,对着易枫深深一揖。这一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郑重。 “多谢祖师指点。”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多了一丝释然。“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纵使百年之后是数百年血劫,我张角,也会领着百万黄巾,反下去!”“至少,要让这乱世,记住我们的名字!”话音落下,他挺直脊梁,再也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踏出了清玄阁。竹风卷起他的黄巾道袍,猎猎作响,像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清玄阁内,各派掌门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易枫站在窗前,望着张角的身影消失在云海深处,指尖的凉茶杯,终于被他轻轻放下。他知道。这场玄华峰的聚首,终究是在每个饶心头,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关于苍生,关于文脉,关于百年浩劫的种子。而这颗种子,会在未来的岁月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大树。护住那一线,微弱的生机。他的脚步彻底顿住,原本已经释然的眼底,又翻涌起一层执拗的红。他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易枫,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般的急切,像是要从易枫口中,撬出那百年后的真相:“祖师!那血劫……究竟因何而起?!是北疆铁骑生嗜杀?还是中原后继无人,守不住这大好河山?!”这话一问出,清玄阁内的众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张鲁攥紧了桃木符,葛玄的目光死死黏在易枫身上,就连年迈的帛和,也努力挺直了佝偻的脊背——他们同样想知道,那数百年的黑暗,究竟是如何降临的。 易枫看着张角眼底的焦灼,看着满室掌门的期盼,指尖的凉茶杯,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穿透岁月的苍凉:“非是铁骑生嗜杀,也非中原后继无人。”“汉室倾颓之后,诸侯争霸,中原大地战火连绵,千里沃野化为焦土,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这是内耗。”“朝堂之上,权臣当道,士族奢靡,苛捐杂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人心涣散,无人再愿为家国效死。这是内朽。”“北疆异族,窥伺中原已久,见中原空虚,便挥师南下。他们带着草原的凛冽,烧杀抢掠,却也在这片土地上,与中原百姓纠缠数百年。这是外患。”“内耗、内朽、外患,三者交织,便成了那场数百年的血劫。”易枫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张角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郑他原本以为,只要砸烂这腐朽的汉室,就能换来新生。可此刻他才知道,汉室覆灭之后,等待中原的,竟是这般惨烈的光景——诸侯争霸,内耗不止,才给了异族可乘之机。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血色尽褪,嘴唇翕动着,半晌才挤出一句:“原来……原来如此……”他忽然想起自己麾下的百万黄巾,想起那些跟着他喊“苍已死,黄当立”的百姓。若是自己败了,诸侯们会如何瓜分这下?若是自己胜了,又能否避免这般内耗与内朽?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心头。易枫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缓缓补充了一句:“所以,守住文脉,护住百姓,才是根本。文脉在,中原的魂就在;百姓在,中原的根就在。纵使百年浩劫降临,只要这魂与根不灭,总有云开雾散的一日。”张角猛地抬头,看向易枫的目光里,终于褪去了所有的茫然与焦灼,只剩下一片清明的决绝。他对着易枫,深深一揖,这一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弟子……受教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转身大步踏出清玄阁,脚步沉稳,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竹风卷着他的黄巾道袍,猎猎作响,像是在为他送行,也像是在为百年后的那场浩劫,奏响了一曲苍凉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