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浑身一震。
“什么秘密？”
“关于王德发的。”孙老弹怜烟灰，“还有你们楚家当年的那场变故。”
楚啸的拳头猛地握紧。
十年前，楚家突然遭遇巨变。
一夜之间，家族企业破产，父亲被迫交出楚家掌控权。
当时所有人都是楚家投资失败，资金链断裂。
可现在听孙老这么……
“那场变故，不是意外？”
“当然不是。”孙老冷笑，“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谁？”楚啸的声音低沉，眼中闪过寒光。
“王德发。”孙老吐出这三个字，“还有李家。”
李家！
楚啸瞳孔收缩。
李沐阳的家族。
怪不得当年李家在楚家最困难的时候，非但没伸手帮忙，反而趁机吞并了楚家好几个产业。
“你父亲查到了什么证据？”
“在盒子里。”孙老指着那个楠木盒，“但我要提醒你，这些证据足以让王德发和李家万劫不复，同时也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楚啸毫不犹豫地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几样东西。
一叠照片。
一份合同复印件。
还有一个U盘。
楚啸拿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第一张照片拍摄时间是十年前。
照片里，王德发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某个会所门口话。
那个男人，楚啸认识。
是李家的家主，李沐阳的父亲李正坤。
第二张照片更清晰。
王德发递给李正坤一个牛皮纸袋，李正坤接过后点头微笑。
第三张……
楚啸的手开始颤抖。
照片里，王德发和李正坤坐在一间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文件的抬头，他看得清清楚楚。
《楚氏集团资产转让协议》。
“这份协议……”楚啸的声音沙哑。
“是假的。”孙老，“当年你父亲签的那份转让协议，是王德发伪造的。真正的协议，你父亲从来没签过。”
楚啸猛地抬头。
“什么意思？”
“当年楚氏集团突然遭遇资金危机，王德发主动找上门，愿意帮忙。”孙老慢慢，“你父亲信了他，把一些资产抵押给王德发做担保，换取周转资金。”
“但王德发拿到抵押权后，立刻联合李家，用各种手段封锁楚氏的资金渠道，逼得你父亲不得不继续抵押更多资产。”
“最后，王德发拿出一份协议，是资产转让，其实是陷阱。你父亲发现不对劲，拒绝签字。”
“可第二，楚氏集团的董事会却收到了一份盖着你父亲印章的转让协议。”
楚啸浑身发冷。
“伪造的？”
“对。”孙老点头，“王德发提前偷了你父亲的印章，伪造了协议。再加上李家在工商部门的关系，硬是把这份假协议做实了。”
“你父亲想告他们，可是没有证据，还被反咬一口，他恶意拖欠债务。”
“最后，楚氏集团名下所有资产，全部转到了王德发和李家名下。”
楚啸胸口剧烈起伏。
他咬牙切齿，眼中的怒火几欲喷涌而出。
混蛋！
这群王鞍！
“这份协议……”他指着那份复印件，“是真的？”
“你父亲花了十年时间，才从工商档案里偷拷出来的。”孙老，“上面有王德发和李正坤的亲笔签名，还有当年经手此事的工商局副局长的批示。”
楚啸拿起那份复印件。
纸张有些发黄，边角已经卷曲。
但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王德发的签名，李正坤的签名，还有那个工商局副局长的批示。
证据确凿。
“U盘里是什么？”
“王德发和李正坤的通话录音。”孙老，“你父亲在王德发办公室装了窃听器，录下了他们密谋的全过程。”
楚啸握紧U盘。
这些证据，足以让王德发和李家彻底完蛋。
但他也明白，这些证据同样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王德发和李家绝不会坐以待保
他们一定会先下手为强。
“你父亲为什么不直接公开这些证据？”楚啸问。
孙老沉默片刻。
“因为他想保护你。”
楚啸心头一震。
“保护我？”
“你父亲知道，一旦这些证据曝光，王德发和李家肯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不仅他自己有危险，你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孙老叹气，“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可惜，他还没等到那个时机，就出事了。”
楚啸喉咙发紧。
他想起父亲出事那。
那是一个阴雨，跟今一样。
父亲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让他在家好好照顾妹妹。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几个时后，警察上门，父亲出车祸了。
当场死亡。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意外。
是谋杀。
“王德发杀了我父亲，对吧？”楚啸的声音冰冷刺骨。
孙老没有否认。
“你父亲出事前一，特地来找我，他约了一个人见面，那个人手里有更关键的证据。”
“什么证据？”
“当年那笔周转资金的去向。”孙老，“王德发号称借给你父亲五个亿，可实际上，那笔钱根本没进楚氏集团的账户。”
“钱去哪了？”
“进了王德发和李家的私人账户。”孙老冷笑，“换句话，王德发根本没借钱给你父亲，他只是假借这个名义，骗走了楚氏的资产。”
楚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畜生！
简直丧心病狂！
“那个人是谁？”他问，“我父亲要见的那个人。”
孙老摇头。
“我不知道。你父亲没，可能是怕连累那个人。”
“但我估计，那个人应该是银行内部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当年参与这笔交易的某个关键人物。”
楚啸陷入沉思。
父亲约了那个人见面，结果出车祸身亡。
那个人呢？
还活着吗？
还是已经被王德发灭口了？
“孙老，您知不知道我父亲是在哪里出事的？”
“知道。”孙老，“在通往郊区的一条国道上，那条路车很少，监控也少。”
“警方怎么判定的？”
“是你父亲疲劳驾驶，车辆失控撞上护栏，当场死亡。”孙老冷笑，“可你父亲从不疲劳驾驶，而且那他精神很好，根本不可能出那种低级错误。”
楚啸握紧拳头。
他站起身，把照片、协议和U盘全部收进怀里。
“孙老，谢谢您。”
“你要做什么？”孙老皱眉。
“讨回公道。”楚啸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孙老叫住他，“你别冲动，王德发现在势力很大，你斗不过他。”
“我知道。”楚啸回头，眼中闪烁着寒光，“但我父亲的仇，我必须报。”
“就算送命也要报？”
“就算送命也要报。”楚啸一字一顿。
孙老看着他，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叹了口气。
“罢了，拦不住你。”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楚啸，“这个也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楚啸接过盒子。
是个黑色的皮质盒子，沉甸甸的。
“里面是什么？”
“打开看看。”
楚啸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
“这是……”
“你父亲在郊区买了个仓库，专门用来存放一些重要的东西。”孙老，“这把钥匙就是那个仓库的钥匙。”
“里面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孙老摇头，“你父亲没告诉我，只如果他出事了，就让你自己去看。”
楚啸把钥匙和纸条收好。
“孙老，保重。”
“你也是。”孙老站起身，走到门口，“记住你父亲的话，不要冲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楚啸没有回答。
他推门走进雨郑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撑起伞，快步走出古玩街。
刚走到街口，手机突然响了。
是赵龙打来的。
“楚先生，不好了！”电话那头传来赵龙急促的声音。
“怎么了？”
“王德发的人来了！”赵龙喘着粗气，“很多人，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的！”
楚啸心头一紧。
“你在哪？”
“还在仓库附近。”赵龙，“我正准备走，结果发现外面全是王德发的人。”
“草！”楚啸低骂一声。
看来王德发已经得到消息了。
“能跑吗？”
“不好。”赵龙，“他们人太多了，我怕……”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打斗声。
“龙！”楚啸大喊。
没人回应。
只有砰砰砰的闷响，还有赵龙的怒吼。
然后，电话挂断了。
楚啸脸色铁青。
他立刻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仓库的地址。
“师傅，开快点！”
“这雨不好开太快……”
“加钱！”楚啸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给司机，“快！”
司机看了眼钞票，眼睛一亮。
“好嘞！坐稳了！”
车子在雨中疾驰。
楚啸靠在座位上，脑海里不断闪过刚才孙老的话。
王德发要杀自己。
现在又盯上了赵龙。
这老狐狸，是想斩草除根啊。
呵。
既然你这么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证据。
这些东西，足以让王德发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不能现在就拿出来。
时机不对。
一旦现在曝光，王德发肯定会拼死反扑，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他要等。
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时机。
彻底扳倒王德发。
车子很快到了仓库附近。
楚啸付了钱，下车冲进雨郑
远远地，他就看到仓库门口停着好几辆黑色轿车。
有十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壮汉，正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拖出来。
是赵龙！
楚啸瞳孔收缩。
赵龙脸上全是血，衣服也撕破了好几处，但他还在拼命挣扎。
“放开我！”赵龙怒吼，“有种单挑！”
一个壮汉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赵龙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还他妈嘴硬？”那个壮汉又是一脚，“老实点！”
其他人哈哈大笑。
楚啸攥紧拳头，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他正要冲上去，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
有人！
他猛地转身。
一个穿风衣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楚少爷，我家老板请你过去聊聊。”中年男人微笑，“请吧。”
楚啸看了眼那把匕首。
锋利的刀刃在雨中泛着寒光。
“你们老板是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中年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别让我动粗。”
楚啸深吸口气。
“行，我跟你走。”
“聪明。”中年男人满意地点头，“上车吧。”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楚啸面前。
车门打开。
里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啸眯起眼睛。
是李沐阳。
“啸，好久不见。”李沐阳微笑，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上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