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仔细看看,可还缺了什么花样?”
沈映阶会意,借着宽袖遮掩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娟秀地写着三个字“臣妾在太液池桥边等您”。
他心头一动,再看向盒底暗格,里面竟整齐地叠放着一套侍卫的服饰。
沈映阶声音低沉了几分,将纸条收入袖中:“寒地冻,爱妃早些回宫准备晚宴吧。”
看着阮清梦渐渐远去的一抹俏丽身影,沈映阶不由轻笑:“倒是胆大。”
那套侍卫服,加上纸条上的邀约,分明是要他今晚扮作侍卫去见她。
……
晚上,沈映阶去皇后的昭仁宫坐了一会儿便回了紫宸殿。
今日特殊,除夕夜谁都想得到一个好兆头,为将来的一年带来好运,所以所有的妃嫔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若是去了谁的宫里,谁就是众矢之的。
可他去了皇后的宫里之后就回了紫宸殿,妃嫔们也就该消停了。
在紫宸殿里坐了约莫一个时辰,沈映阶瞧着色已经很暗了,便拿着阮清梦给他的那个盒子去内殿换衣裳。
这侍卫的衣裳样式看起来和寻常侍卫的衣裳样式无异,没有任何侍卫名字的标识,但布料用的是亲肤柔软的宫中上好的棉麻布料,尺寸也与他分毫不差。
沈映阶:想来是她特意给朕做的,没有随便拿一个臭侍卫的衣裳给朕穿,她也是有心。
换上侍卫的衣裳之后,沈映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从没有这样打扮过,觉得又荒唐又刺激,他堂堂皇帝竟然要装扮成一个侍卫,偷偷摸摸地从偏门溜出去见自己的妃嫔,而阮清梦要扮成宫女和他私会?
沈映阶摇头笑了笑,这种违背宫规的紧张感,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从偏门出去,穿过几道回廊,避开巡逻的侍卫,沈映阶快步往太液池那边走。
太液池畔,月光如水,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岸边的枝条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沈映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柳树下的那个纤细身影。
阮清梦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宫女衣裙,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只在鬓边簪了一朵的腊梅花。她正踮着脚尖,不安地四处张望,月光下那张脸显得格外清丽动人。
前方人影晃动,阮清梦一眼看见沈映阶,立即撅起红唇,低低地嗔怒一声:“你怎么才来,让人家一顿好等!”
她握起拳头砸在了沈映阶的胸膛上。
那力道轻得像是挠痒痒,沈映阶顺势握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触手之处,肌肤细腻温凉,让他舍不得放开。
沈映阶一手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臂紧紧箍住阮清梦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他的唇急切地覆上她的,舌.尖撬开贝齿,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阮清梦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脚步踉跄着被他带着往后退去,最终跌入了太液池桥边那片茂密的花丛郑
假山嶙峋,灌木低垂,恰好将他们交叠的身影遮掩得严严实实。
夜风拂过草木,枯枝落叶沙沙作响,替他们掩盖那些细微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阮清梦早已让人在柔软的草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绿色绒毯,虽是诱惑沈映阶,但总不能苦了自己。
沈映阶将她压上去时,她的后背并未感受到半点草叶的刺痒和硌痛,只有他炽热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
阮清梦微微偏头,躲开他灼热的吻,声音又轻又颤:“你动作轻点儿,一会儿把人招惹过来,你我都活不成了!”
“宫女和侍卫私会,可是要杀头的!”
沈映阶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嗓音低哑:“那你还如川大地约我前来?嗯?”
阮清梦翻了一个白眼,娇嗔道:“沈郎,人家都把命给你了,你还不怜香惜玉,真叫梦儿寒心……”
这称呼让沈映阶觉得格外的新鲜,身上更加燥热了起来。
阮清梦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却被沈映阶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这种禁忌的、隐秘的刺激感让沈映阶血液沸腾,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沈郎定会好好疼惜梦儿。”
阮清梦耳尖一热,咬了咬唇:“你……唔!”
话未完,沈映阶的唇再次覆了上来,比方才更加热烈。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游移,指尖挑开衣带,探入层层叠叠的衣衫之下。
阮清梦身子一颤,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绒毯,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瞧你急的。”
她喘息着嗔怪,可嗓音却软得不成样子,反倒像是在撒娇。
夜风拂过,草木摇曳,将二人交缠的身影彻底隐入这片无人知晓的夜色之郑
……
夜色沉沉,鎏庆宫内却灯火通明。
苏明嫣倚在软榻上,指尖紧紧攥着绣帕,指节泛白,仍未从宫宴上的羞辱中回过神来。
她曾经是堂堂贵妃,如今是良妃,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瑞王拆台,被皇上撂了脸子,最后被皇后轻飘飘一句“妹妹跳舞跳的累了”就被打发了下去。
这份屈辱,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苏明嫣猛地抬眸,声音冷厉:“给本宫上妆的那个宫女,可找到人了?”
烟渺面露难色:“娘娘,奴婢在宫宴上听见瑞王发难,您额头上的花钿和青楼花魁额头上的花钿一样,就赶紧让人去找了那宫女。”
“可人已经不见了,后来,奴婢打听到是皇后娘娘放了一批到年岁的宫女出宫。”
苏明嫣冷笑一声:“皇后真是好手段啊!”
人去楼空,倒是抓不到皇后的把柄了。
此事只好就此作罢,等到寻得合适的时机在去报复顾凤梧。
苏明嫣示意烟渺给自己拆发髻,问道:“皇上今晚宿在谁的宫里了?”
烟渺心翼翼地答道:“皇上去皇后那里坐了坐,然后就回了紫宸殿。”
苏明嫣眉头一皱,指尖微微收紧:“怎么会?往年除夕夜,皇上一般都会留宿在皇后的宫里。皇上即便不留宿在皇后宫里,也会来本宫这儿,怎么今年竟然独自回了紫宸殿?”
以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是最怕孤独的人,尤其是在除夕这样举国同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热闹之中,皇上是不可能一个人就寝的。
她越想越不对劲,眼神渐渐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