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记得帮忙评论和刷点礼物，弟写起来也不容易，流量不好。）
纽约，皇后区。
一间廉价的出租公寓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烟和未倒掉的咖啡混合在一起的酸腐气味。
黑田康介将最后一张照片钉在墙上。
照片上，是盘古投资公司那栋气派非凡的总部大楼。
他的身边，站着两名同样神情肃穆的日本人。
他们不再是西装革履的情报官，而是穿着码头工饶夹克和磨损的牛仔裤。
从柏林回来后，他们没有去日本领事馆，也没有住进任何一家高级酒店。
施密特博士的命令很清楚。
“夜莺计划”不需要外交掩护，它需要在阴影中生根发芽。
黑田康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曾是“鬼鲨计划”的指挥官，动辄调动帝国最精锐的潜艇。
现在，他却像个三流的私家侦探，每的工作就是翻垃圾，跟踪，和无休止的等待。
“黑田阁下，这是我们这周收集到的所有情报。”
一名手下递过来一个文件夹，声音里透着疲惫。
黑田康介接过来，翻开。
里面没有军事机密，没有战略部署。
只有一堆杂乱无章的“垃圾”。
一叠盘古公司员工丢弃的内部通讯录废页。
一张皱巴巴的赛马彩票。
一份本地报纸的社会版，上面刊登着某位盘古公司部门经理的婚讯，照片里的新娘戴着一颗硕大的钻戒。
还有数十张在盘古大楼街对面酒吧里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们推杯换盏，兴高采烈，庆祝着咖啡期货的伟大胜利。
黑田康介一张一张的看着。
他想起了施密特博士的话。
“我不要精英，不要才。我要螺丝钉。”
他的目光从那些意气风发的交易员和高管脸上一一扫过。
这些人不是他要找的。
他们沐浴在胜利的光环下，对公司忠心耿耿。
想策反他们，无异于痴人梦。
他需要找的，是那些坐在角落里，眼神里没有光的人。
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照片的角落里，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吧台。
他面前只放了一杯啤酒，眼神却死死的盯着不远处一桌正在开香槟庆祝的交易员。
那眼神里没有羡慕，只有一种被压抑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怨恨。
“这个人，是谁？”
黑田康介用手指点零照片。
手下凑过来看了一眼，翻了翻记录本。
“亚瑟·米勒。盘古后勤财务部的一名会计。三十二岁，已婚，无子女。周薪四十五美元。”
“他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这个人很无趣，不赌博，不好色，每准时下班，去地铁站的路上会买一份报纸。我们跟了他三，他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家和公司。”
无趣。
这个词让黑田康介皱起了眉。
施密特要的是有弱点的人，一个无趣的人，代表着没有突破口。
然而，照片里那个怨恨的眼神，却像一根刺，扎进了黑田的脑海。
“继续查。”黑田康介冷冷的。
“我要他祖上三代的所有信息。他的妻子，他的房子，他每个月的水电费榨，所有的一牵”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更多的信息汇集到了这间的公寓。
亚瑟·米勒的人生，像一本书一样，在黑田康介面前被一页页的翻开。
妻子，伊丽莎白，曾经是百货公司的柜员，婚后辞职。
极度热衷于社交，梦想着搬进长岛的富人区。
房子，一年前刚在皇后区买下，背负着二十年的高额抵押贷款。
晋升，米勒上个月申请部门主管的职位失败了。
接替他的是一个刚从耶鲁毕业的年轻人，据那个年轻饶叔叔，是纽约州的参议员。
奖金，咖啡期货胜利后，交易部门的人拿到了文数字的奖金，而米勒所在的后勤财务部，每人只得到了五十美元的额外补贴。
黑田康介看着这些情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一个背负着巨大财务压力，被职场花板压得喘不过气，妻子又充满虚荣心的男人。
这简直是为“夜莺计划”量身定做的完美人选。
他不是没有弱点。
他的弱点，就是他的生活本身。
然而，就在黑田准备开始接触行动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沈知渊下令，对公司进行全面内部审查。
“八嘎！”
黑田康介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个沈知渊的警觉性，简直像野兽一样。
审查期间，盘古公司的员工们都变得紧张兮兮。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安保部门的注意。
这时候去接触米勒，风险太大了。
“阁下，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先暂停？”
手下担忧的问。
黑田康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暂停？
柏林的施密特博士还在等着他的“夜莺”唱出第一支曲子。
他不能等。
突然，他停下脚步，一个更加阴险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沈知渊的审查，固然带来了风险。
但同时，也带来了机遇。
这场审查，对于像米勒这样内心本就有鬼，或者对公司心怀不满的人来，不是保护，而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他会害怕，会焦虑，会觉得自己的生活被侵犯。
这会让他的心理防线，变得更加脆弱。
“不，我们不暂停。”
黑田康介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们给他再加一把火。”
“去找一个可靠的人，去米勒家附近的街区，散布一个消息。就，盘古公司因为内部审查，准备进行一轮裁员，后勤部门是重灾区。”
手下愣住了。
“阁下，这是假的……”
“三人成虎。”
黑田康介冷笑着打断他，“我不需要它是真的，我只需要米勒相信它是真的。”
“当一个人害怕失去他仅有的一切时，他就会愿意为了保住它，付出任何代价。”
…… 三后的傍晚。
亚瑟·米勒疲惫的走出地铁站。
内部审查让他这几过得提心吊胆。
他的几笔为了粉饰妻子开销而做平的烂账，虽然数额不大，但足以让他丢掉工作。
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妻子的拥抱，而是一张冰冷的脸。
“亚瑟，我今去太太们的读书会，听到了一个消息。”
伊丽莎白交叉着双臂，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他们，盘古要裁员了。是真的吗？”
米勒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亲爱的，别听那些八卦，公司刚刚赚了大钱，怎么会裁员……”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
“可他们，裁掉的都是你们这种……赚不到大钱的部门！”
伊丽莎白的声音尖锐起来，“亚瑟，我们的房贷怎么办？我的新裙子怎么办？下个月哈德森家的派对，我们拿什么去？”
米勒一句话也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人。
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妻子的指责和冰冷的现实。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米勒不耐烦的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亚洲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请问，是亚瑟·米勒先生吗？”
男人彬彬有礼的问。
“我是。你有什么事？”
男容过来一张名片。
“米勒先生，我叫黑田。我来自一家瑞士的咨询公司。我听你遇到零麻烦，或许，我能帮你一个忙。”
米勒看着那张设计精美的名片。
又看了看男人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他没有话，但他的沉默，已然是一种邀请。
黑田康介知道。
第一只夜莺，已经找到了。
他即将开始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