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僧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惋惜。可惜了这身修为。
他不再多言,右掌缓缓平推而出。动作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
掌心中,一个由纯粹金色佛力凝聚的字佛印旋转浮现。初时只有巴掌大,离掌之后却迎风便长。
阿弥陀佛。他低诵佛号,那佛印瞬间化作磨盘大,带着镇压一切邪妄、涤荡所有尘埃的煌煌佛威。迎向了张无忌的拼死一击。
没有惊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的嗡鸣。那声音并不刺耳,却让整个少室山都为之一震。
字佛印与张无忌的掌力光柱接触的瞬间,那凝聚了张无忌毕生修为的光柱,如同冰雪遇烈阳,寸寸瓦解、消融。
佛印去势不减,轻飘飘地印在了张无忌的胸膛之上。
噗......张无忌身体剧震,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太师父......弟子......
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庭院尽头的墙壁上。坚硬的墙壁被砸出一个人形凹坑,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他沿着墙壁滑落在地,瘫软如泥。周身真气彻底涣散,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失去。视线迅速模糊,只能看到那金色的身影缓缓走近。
耳畔最后回荡的,是那平静而悠远的佛号。阿弥陀佛......
意识沉入黑暗之前,他唯一的念头是:蝠王,一定要请来太师父......
庭院内,尘埃渐定。只剩下扫地僧独立其中,看着倒地不起的张无忌,默然不语。
古槐的枝叶仍在微微颤动,仿佛在诉着方才那场短暂却注定震撼武林的对决。
风起,卷起地上的落叶与碎石。掠过那片片青砖上的裂纹。也掠过了昏迷者染血的衣襟。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扫地僧苍老的脸上。他俯身探了探张无忌的脉息,轻轻叹了口气。
痴儿,何苦如此。随即袍袖一拂,一股柔和的佛力托起张无忌的身子。缓缓向着少林寺深处走去。
远处,韦一笑的身影在月色下疾驰,时不时回头望向少林方向,脸上写满担忧。
苏王,一定要撑住啊......他喃喃自语,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张无忌艰难地睁开双眼,只觉得浑身剧痛难当。他想要运功调息,却发现体内真气凝滞,七经八脉都被一股柔和的佛力封锁。
该死......他低声咒骂,这才发现自己被粗重的铁链五花大绑,关在一间禅房之郑
门外传来少林弟子的交谈声:
这魔头总算被制服了,方丈大师英明!
可不是吗,要不是扫地僧出手,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师兄弟。
听他已经醒了,要不要去禀报方丈?
张无忌挣扎着想要挣脱铁链,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他苦笑着自语:没想到我张无忌也有今日......
就在这时,禅房门被推开,几个少林弟子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冷笑道:苏王殿下,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张无忌抬起头,眼神凌厉:你们这般对待客人,就是少林的待客之道?
另一个弟子嗤笑道:客人?你杀我少林弟子数十人,也配称客人?
那是他们该死!张无忌怒道,勾结元兵,残害百姓,这就是你们少林的慈悲为怀?
放肆!为首的弟子抬手就要打,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制止。
阿弥陀佛。扫地僧缓缓走进禅房,退下吧。
众弟子连忙行礼退下。扫地僧看着张无忌,轻叹道:施主何必执迷不悟。
张无忌冷笑道:大师封我经脉,绑我在此,就是要我悟道?
非也。扫地僧摇头,老衲只是不愿见施主再造杀孽。待你心平气和,自会放你离去。
心平气和?张无忌怒极反笑,看着那些无辜百姓惨死,你叫我如何心平气和?
扫地僧平静地看着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可知,你今日所杀之人,也有父母妻儿?
那被元兵残害的百姓就没有父母妻儿吗?张无忌反问。
二人对视片刻,扫地僧缓缓道:待武当来人,再作计较。
与此同时,韦一笑正在武当山上疾驰。
张真人!张真人!他顾不上礼仪,直接冲进真武大殿。
张三丰正在打坐,闻声睁开双眼:韦蝠王何事如此惊慌?
不好了!苏王被少林扣下了!韦一笑气喘吁吁地。
这时张翠山和殷素素也闻声赶来。殷素素急道:韦蝠王,你清楚,无忌怎么了?
韦一笑将事情经过快速了一遍。当听到张无忌被扫地僧所伤时,殷素素险些晕倒。
我的无忌......她泪流满面,张翠山,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儿子啊!
张翠山也是心急如焚,但还是强自镇定:师父,您看这......
张三丰缓缓起身,白眉紧锁:扫地僧......没想到这位前辈还在世。此事棘手啊。
师父!张翠山跪倒在地,求您救救无忌!
张三丰扶起爱徒,沉声道:翠山,素素,你们随老道即刻前往少林。韦蝠王,劳烦你再去光明顶求援。
韦一笑连忙道:张真人放心,我这就去!不过那扫地僧实在厉害,您千万心。
殷素素擦干眼泪,咬牙切齿:若是无忌有个三长两短,我鹰教定与少林势不两立!
张三丰摇头叹道:莫要气话。当务之急是救出无忌。你们速去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张翠山担忧地:师父,那扫地僧的修为......
张三丰目光深邃:当年在华山之巅,老道曾与这位前辈有一面之缘。他的修为,确实深不可测。
另一边,少林寺郑
张无忌试图运功冲击被封的经脉,却每次都痛得冷汗直流。
不必白费力气了。扫地僧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禅房中,老衲的封印,不是你能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