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奸总是能快速建立起情谊。
接下来几,姜皓和方寸对樊於期展开了一系列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捉弄。
开门时,樊於期刚要拉开门,早就等候在外面的姜皓或者方寸就会骤然一推,“砰”的一声撞在樊於期的额头上。
吃饭时,姜皓会提前买好饭坐在樊於期的必经之路上,待樊於期姗姗路过,姜皓就会假装无意地伸出一只脚,轻轻一勾,将樊於期摔个狗吃屎。
但凡轮到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姜皓都会示意樊於期的同桌帮他举手。
“哧溜……老……老师……哧溜……我……哧溜……我不……我不会……哧溜……”
樊於期流着鼻涕站起来支支吾吾之际,全班将对其发出哄堂大笑的嘲讽。
而这时候,老师就会阴着脸,走到樊於期身边,照着后脑勺就是一个清脆的抚摸。
“啪!”
“噗噜——”
两条黄河从樊於期的鼻孔里倒悬而出,一条粘在桌子上,一条眼看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哧溜——”
樊於期本能吸气,又将喷出来的两条黄河逆流而回,在不太稳定的甩动中,分离出那么一点精华,粘在老师的衣摆上。
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你你……”
老师从兜里掏出纸巾,迅速擦拭完,将纸巾弹到樊於期到头上,一脸发指。
樊於期低着脑袋一声不吭,一脸无辜的模样。
诸如此类种种,都是姜皓的杰作。
主意则由方寸提出。
拿人取乐就要让人痛苦。
捉弄人如果得不到快感,那就没有乐趣。
玩乐就是如此简单。
方寸洞开心眼后可以看到,樊於期身上深红的怨气在其头顶积聚,经久不散。
这正是斗烜所需,但还不够。
某,教学楼偏门处。
方寸和姜皓同校
樊於期迎面而来,低着头从两人身边匆匆走过。
姜皓连忙叫住樊於期,“哎,樊於期,怎么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樊於期憨憨一笑,“那……那个……我……我想……我没注意……”
“别特么结巴了,咱玩儿个游戏,我背你上一层,你背我上一层,看谁先撑不住,行不行?”姜皓朗声道。
“不……不用了,我……我不想……”
姜皓大手一挥,上前抓着樊於期的肩膀一转,顺势就趴了上去。
“废什么话,又不是光让你背我。走!”
姜皓朝方寸招招手,对着座下樊於期的头顶一拍,高喊一声“驾”,仿若出征的大将军。
樊於期无奈,被赶鸭子上架,只好背着姜皓上楼。
上到二楼的时候,樊於期已经有些气喘。
姜皓从樊於期的背上跳下来,善解人意道,“好了好了,先歇会儿。”
接着话头一转,“你再背方晓虎一会儿,然后换我背你。”
樊於期一懵,“我……我……”
“别我了,走吧。”
樊於期刚吐出一个字,姜皓便打断,同时将方寸推到了樊於期背上,强迫樊於期继续。
樊於期又一口气将方寸背到三楼时,已经是摇摇晃晃,有些体力不支。
上最后一个台阶时,方寸忽有些于心不忍,“放我下……”
话还完,樊於期竟一脚踩空,一个踉跄向前栽倒。
方寸也被甩得滚落一边。
姜皓一惊,赶紧跑到方寸身边,把方寸扶起,“没事吧你?”
“没事没事”,方寸拍拍膝盖道,“看看他咋样了。”
樊於期缓缓爬起,默默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随后一手探向口中摸索。
姜皓看着樊於期,骂骂咧咧道,“你怎么搞的,谋财害命啊,你看把方晓虎摔成啥样了?”
“对,对不,对不起”,樊於期结结巴巴道。
“有事没有?”
“没,没事,就……就是……感觉……感觉有点……有点漏风……”
确实漏风,唾沫星子都溅脸上了。
姜皓抹一把脸,有点腻味,指着樊於期鼻子警告道,“没事就行,下不为例啊。走了。”
六尘法,超常五福
方寸分明看到樊於期透明体身上析出一块碎片。
方寸将其拿在手中,却看到碎片中有画面流转,一个与樊於期有几分相象的男人正语重心长的告诫他,“不要惹事。”
将碎片收入意境,方寸一时沉默。
“斗烜,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这才哪儿到哪儿?再加把劲,你没看到他身上的怨气吗?再刺激一下,估计足够我恢复到初位巅峰了。”
“行吧……”
当晚,108宿舍。
方寸手中端着一盆水,递给了杨万里。
杨万里踩着凳子,将水盆放在门框上。
底下的姜皓扶着凳子,并负责看位置。
“好了,就这样,可以了,别动了。”姜皓叫道。
将水盆放在门框上,三人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滑了出去,开始按照计划行动。
所谓计划就是方寸负责看守陷进,姜皓负责找樊於期回来,杨万里负责拦住其他人不要提前回来。
方寸和杨万里在一旁开始守株待兔,静待樊於期。
不一会儿后,姜皓果然带着樊於期回来。
方寸和杨万里一看,赶紧躲到水房。
水房处,已经有三个人被杨万里拦在了这里。
“来了?”
“来了,来了。”杨万里激动道。
一行五人躲在暗处窥探。
快到门口的时候,姜皓借口道,“我先上个厕所,你先进去吧。”
樊於期不疑有他,果然推门。
“砰!”
一盆水当头浇下,躲在暗处的五人随着姜皓一起出来,同时哈哈笑着。
樊於期突然成了落汤鸡,还被一群人嘲笑,心绪莫名之际,只是默默地捡起他的脸盆,一言不发地走回宿舍,开始换衣服。
众人一边幸灾乐祸,一边跟回宿舍。
姜皓笑呵呵道,“真笨啊,哈哈哈哈。”
杨正义也一脸庆幸道,“哈哈哈,真有意思,下回再来一次。”
“哈哈哈,他都不知道抬头看看的吗?”
刘成君正嘲笑着,方寸突然插嘴道,“刘成君,你妈妈是不是给你送面包了?”
刘成君笑声顿止,皱着眉头拿出两个,扔给了方寸。
“就这俩。”
“再来俩,别抠。”
刘成君又扔了俩,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进食。
方寸把面包分给其他人后,拿着最后一个走到樊於期身边,将面包递到樊於期嘴边蹭了蹭。
“呐,你的。”
樊於期做着自己的事,不为所动。
方寸皱眉,把面包往樊於期床上一扔。
“你特么真哑巴了,给你吃的也不吃,神经了?”
着,方寸朝着樊於期的脑袋一拍。
樊於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为所动。
方寸顿感诧异,感到樊於期现在的样子有点异常。
“啪!”
“啪啪!”
“啪啪啪!”
方寸手在樊於期的后脑勺上拍着,一声比一声脆响,但樊於期就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的样子。只是垂着的双手已经悄然捏紧。
方寸虽然察觉到了,但也没当回事。还在不停拍着樊於期的后脑勺,甚至已经改拍为捶,捶在樊於期的后背,企图撼动他一分。
“你倒是动啊?”
杨万里感觉气氛不对,声道,“老方,别动他了……”
话音未落,樊於期一个猛抬头,顶得方寸趔趄一下。
然后樊於期“啊”的一声大吼,双眼赤红,一把箍住方寸的脖颈,紧紧勒在腰间,野蛮地甩动着方寸。
此正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只是樊於期空有一身蛮力,但不知运用,全凭本能动作。
方寸初时一个大意,没有闪,被轻易搂住了脖子,马上便反应过来,双手朝上一举,摸到樊於期的喉咙就是一掐。
“呃……咳咳……”
樊於期捂着脖子,缓了一下,马上又冲着方寸一个飞踹。
方寸躲闪不及,被踹得后坐在地上,一个侧转,连忙起身。
不等樊於期追上来,已经先一步冲过去,手臂一搂,脚下一绊,将樊於期板在地上。
然后欺身压上,双腿紧紧跪着樊於期的双手,双手也死死抓着两腕。
“你特么疯了?我怎么你了?怎么好端端打人?”
此时的方寸才有空怒喝。
身下的樊於期一边挣扎,一边嗓音嘶哑着高喊,同时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流着。
“卧槽你*****,你们都**弄我,我干****的,以为我傻,啊……”
这模样,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以为是方寸在欺负人。
“神经病!”
方寸不屑啐道。随后松开双手,准备起身放过樊於期。
然樊於期却不依不饶,在方寸背对之时,突然将方寸拉到地上,欺身而上,随后拽着方寸的头发,朝地上猛掼。
方寸先是一懵,随后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被人骑在身上打?
士可忍,孰不可忍!
方寸随之一怒,猛然一个大蟒翻身,欲将樊於期掀翻一旁,然后跨坐其身,握拳猛捶。
但,事情并未按方寸想象的发生。
方寸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意识迷离,被樊於期猛捶。
在场众人不知道两人为什么突然就这样,皆怔怔无语地看着。
围观的杨万里和张有为同时暗道不好。
只见方寸身周色彩浑浊,光影杂乱,一副情欲失控的样子。
两人迅速起身,朝外跑去。
方寸心境,怒气急剧翻涌,瞬间搅乱了悲恐喜三气,情气乱流淹没了情绪身,整个心境一片混乱。
意境中也是流光叠影,透明碎片相互撞击,如破碎的玻璃被风卷起,繁杂的画面和噪音不断冲击着欲望身,使得方寸五感迷失。
正此时,斗烜显出身形,一脚踏下,将方寸心境混乱不堪的色彩乱流纷纷镇压。
又身形一闪,同样一脚踏下,将方寸意境乱流平息。
“梦境……开!”斗烜怒吼一声。
方寸心境中黑色火焰晕染一切色彩,意境中紫色火焰焚毁一切光影,两道火焰逐渐缩成两道火苗,渐渐靠近,融合,在火焰的外围形成一簇青色火苗。
青色火苗成形,三色火焰再度分离。
青火之中,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成形。
梦境已开。
做完一切的斗烜满意一笑,再度隐入方寸体内。
而狂暴的怨气,正疯狂涌入斗烜之身。
王梅来了。
被张有为喊来的。
王梅一进宿舍就看见樊於期骑在方寸的身上,樊於期一边喊一边骂,好像要把自到学校以来所有的怨气发泄出来一般。
这凄惨狠厉的模样看得周围人一阵发怵。
王梅一步上前,指着樊於期厉声道,“樊於期!给我起来!”
樊於期本来正情绪失控中,现在一看到王梅,顿时清醒,知道不妙。
王梅厉声问,“樊於期,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同时指示其他人,“把方晓虎扶床上。”
樊於期哭哭啼啼,顺手抹一把鼻涕往裤腿儿上一擦,啜泣道,“他们,嗝,他们拿水盆放在门框上,嗝,等我回来,嗝,回来就淋我身上,嗝,然后,嗝,然后他们就打我头,嗝,,我漏风,嗝,嗝,我牙漏风,他们还老是嘲笑我,嗝,他们抢我卡牌,嗝,我不跟他们玩儿,嗝,他们就抢,嗝,他们还在课上让老师点我名,嗝,点我名,嗝,回答问题,嗝,我,嗝,我还被他们骑着上楼,嗝,他们走路也要绊我一下,嗝,他们,…”
樊於期哽咽着絮絮叨叨的,让王梅听得都心累。
其他人也听得一阵牙疼。
本来就有那么一点结巴,再加上不时啜泣一下,真怕他话着着把自己嘎过去。
王梅摆摆手,不想听下去了。连忙安慰樊於期,“好了好了,你先缓缓。”
转头,王梅让张有为去把校医喊过来。
让樊於期自己缓着,王梅凝视着姜皓,“吧,怎么回事,樊於期的都对不对?”
姜皓连忙道,“不是,真不是。老师,方晓虎没欺负过他,最多就是和他闹着玩儿的,方晓虎回来就像这样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就急了,开始打方晓虎,方晓虎只能自卫了。”
着,姜皓比划了一下拍后脑勺的动作。
“樊於期,是这么回事吗?”王梅道。
樊於期结结巴巴道,“不……不是……不是,他打我可重了……”
“什么重?哪里重了?人家就轻轻摸一下好不好?然后你就打人家!”姜皓道
樊於期顿时哑然。
王梅怒声道,“蹲马步!”
然后在樊於期胳膊上放了一块枕头。
此时校医才来到,简单看了看方寸,“没啥事,就是睡着了。随后自己就醒了。”
王梅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