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印太医,慧囵长公主沉吟片刻,吩咐玉珠:“你去!把母后宫里的罗月姑姑给我叫来,切记不要惊动母后!”
罗月在宫里服侍多年,几乎各宫都有眼线和耳目,得了慧囵长公主的命令马上明查暗访,直到黑时才来复命。
“吧!查到什么了?”慧囵长公主坐在冬荷苑正殿,慢悠悠的用着边晴做的晚膳,味道不错,这丫头对阿宁挺上心,厨艺精进了不少。
“制药房一个子回话,雉白这味药这个月有多位太医领取,其中恰好就有冷太医,而这个冷太医与玉枳宫那位,自从十年前接生了六公主,就来往颇深,按鱼棋的法,虽未看见他碰三殿下的药,但鱼棋确实在制药房见过他。”罗月恭敬的回答。
“做得好!辛苦罗月姑姑了,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本宫会去见母后,在此之前你先别告诉她。”慧囵长公主打发走罗月,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怒:又是沈贵妃!
夜深了,容花两眼熬满了血丝前来禀告:“启禀公主殿下,三殿下退烧了,情况有所好转。”
“那就好,色不早了!本宫先走了,你们仔细照看着别再大意了!”慧囵长公主起身离开冬荷苑,径直去了凤翎宫,将白的事告诉了皇后。
“啪!”清灵的碎瓷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皇后气得脸色涨红:“沈君拂!这个贱人!先是慧凝,再是阿宁,哼!禁足也拦不住她的手段了?”
“此事做的隐蔽,又让人抓不着证据。”慧囵暗恨道“母后,我们要不要先抓住冷太医?严刑逼供不怕他不招!”
“无凭无据什么理由抓他?就凭他领了雉白?本宫刚才罚贵妃禁足,现在若仅仅凭揣测又指摘贵妃唆使人下毒,你觉得你父皇会信吗?哼!一击不中只会凭白让陛下觉得本宫诬陷那贱人,无理取闹!”皇后满腔怒火,沈君拂这个贱人,这两件事做得隐蔽不留痕迹,可以是让人吃了个哑巴亏。
此事就算捅出去,阿宁的药查出有雉白,可太医院人多眼杂,雉白也不是稀罕药物,最后不过找个倒霉的经手人顶罪不了了之罢了。
“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就这样吃了这个暗亏?”
皇后看着门外守着的罗月的身影,突然计上心头“你——要是阿宁知道沈君拂暗害他,他会怎么样?”
“可阿宁不见得会信我们的话。”慧囵皱眉道:“我们与玉枳宫不睦已久,阿宁心知肚明,恐怕反而会觉得我们有意诬陷,而且他还跟太子十分亲近,恐怕不会相信。”
“月斋之事,阿宁清楚明白,本宫就不信他不怀疑沈玉林。”皇后眯起眼睛冷笑:“这次的事情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听他很信任那个叫鱼棋的内侍,也颇为尊敬容花,这件事若由他们二人来,阿宁一定会信的!”
慧囵听闻不可知否的笑了“还有那个徐文鹄,他更得阿宁信任,母后安心养身体,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日,清早,萧世宁浑身无力,迷迷糊糊醒来,脑袋朝里趴着,屁股又恢复了受哨一的胀痛,火烧火燎的。
“殿下还没醒吗?”
“没呢!”
“唉~可怜我的殿下,伤好不容易好零儿,是谁这么狠,竟然在药里下毒!”
“嬷嬷,您别生气了,这事儿都怪我,拿个药也能让人钻空子……”
“你也是笨!殿下的药何其重要?怎么会让人做了手脚你都不知道?你再细想想!究竟是谁?谁碰过殿下的药?”
“我……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呀!王太医和药童,我经常见他俩,若是他们下毒,岂不是不打自招?”
“你不是还见了冷太医吗?你拿药与他何干?他来凑什么热闹?”
“这……他想向王太医学习一二,我也没注意呀……”
“你这孩子真是该打!……”
萧世宁背着头,听着容花和鱼棋的对话,回想起昨自己神智清醒之时,印太医药里被人加了雉白,会造成伤口感染溃烂,还好及时发现的早,不然自己就会伤口感染痛苦的死去。
什么人如此阴毒?冷太医?他什么来头?
听着容花走了,萧世宁转过头来:“鱼棋。”
“殿下!你醒啦!”鱼棋惊喜的平床边来。
“把烈风给我叫来!”萧世宁想让他查查这个冷太医。
“这……”鱼棋犹豫了一下:“殿下,烈风护卫在您挨打后第二就被陛下召走了!您受伤昏迷不醒,烈风护卫没来得及跟您告别。”
什么?犯个错连暗卫也给撤掉了!
徐文鹄得了萧世宁的令牌,到弗王府求见,却不想门房见了他,得知了他的来意颇有些鄙夷不屑“不巧,徐公子,我们王爷不在府里,年关将至,商贾生意忙,外省去了!得过两才能回来呢!”
“那能否帮我向绛屏郡主通禀一声?”
“我家郡主?”那门房上下打量了一眼徐文鹄,哼!圣都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位三皇子侍读,趋炎附势贪慕虚荣,好好一个举人文生甘愿沦为兔儿爷,这样的人郡主若见了岂不是坏了名声?
“我家郡主也不在!跟王爷一道出远门去了!”
“这……?”
“哎呀快走快走!别在门口杵着了!我家郡主不在……”门房不客气的挥手赶人,两人正纠缠不清,绛屏郡主突然出现在门口“徐公子?你怎么来了?”
徐文鹄不顾门房的阻拦,忙上前跪拜“学生参见郡主,学生恳求与郡主一叙!”
“郡主,这个人就是三皇子殿下身边那个……那个呀!”门房凑到绛屏郡主身边着生怕她被骗了。
“财叔,我知道他是谁,没事的。”绛屏郡主笑眯眯道:“既然有事相求,进来话吧!”
进了弗王府,财叔一直尾随其后,两眼虎视眈眈的盯着徐文鹄,绛屏郡主心中好笑却也无可奈何,叫财叔远远看着不必紧跟。
“多谢郡主宽宏大度,学生感激不尽!”
“本郡主还没答应什么呢,你谢我什么?”绛屏郡主拿起鱼食撒进湖里笑道。
“郡主不避男女之嫌,贫富贵贱,肯见学生,学生自然该感谢郡主。”徐文鹄站在离绛屏三步远的距离拘礼道。
财叔在不远处伸长了脖子看着。
绛屏回头看他循规蹈矩的样子觉得好笑“客套话就不用了,你见本郡主的目的吧!”
徐文鹄看着绛屏一个女孩对人待事如此沉着冷静,甚至带着几分洒脱,心中暗生敬佩。
便将求助一事跟绛屏郡主细清楚“殿下的意思,王爷不必施财,只要在钱庄露露脸,宣扬出去,其余人定然会趋之若鹜,纷纷来投。”
“哦——”绛屏郡主点点头“难怪我父王夸三皇兄聪明,他还真挺精明的,不过你——找不到我父王就找我做什么?左不过等两我父王就回来了,何必着急?”
“郡主有所不知,这做生意,它讲究个时地利,拖久了可就错过好时机了,学生在想,有道是虎父无犬女,王爷常年经管皇商一职,郡主总是跟随在侧,可谓熟通民生,且此番赏脸又不用郡主出钱,待他日钱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岂不彰显郡主眼光长远深得王爷真传。”
这一波彩虹屁吹得恰到好处,绛屏郡主不是五公主六公主那样好糊弄,所以徐文鹄可不会吹嘘太过。
绛屏郡主听了徐文鹄一本正经的拍马屁笑了“你的意思是本郡主去钱庄露脸,声望和我父王一样?你太高看我了吧?本郡主一个女儿家,出去抛头露面的,凭什么呢?”
徐文鹄一愣,竟没想到这一茬,绛屏郡主虽尊贵,可也是女儿家,无父母允许独自出门抛头露面,的确不合适,人家凭什么呢?
见徐文鹄愣住了,绛屏郡主慢悠悠的喝着茶笑道:“你跟在我三皇兄身边,却没学到他通权达变呀,他跟我父王做交易时可上道了呢!”
交易!徐文鹄一下子就明白了,一拘礼笑道:“郡主真不愧是弗王爷的女儿,学生领会了。不如这样吧!钱庄里推出一种债券,日久可生利息,也可转卖他人,也可随时到钱庄兑现,郡主若有兴趣,学生送郡主一些如何?”
绛屏郡主了解了何为“债券”后,一手托腮,一手点桌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文鹄笑道“好吧!本郡主明就去钱庄走一趟!徐公子可要记住你的话,本郡主可不白赊人情!”
“那是自然!那就多谢郡主了!”徐文鹄松口气一施礼,绛屏郡主微微一笑,甩甩手“行啦!你回去给我三皇兄复命叫他放心吧!”
徐文鹄看着绛屏郡主蹦跳着远去的背影感叹:这姑娘真是精明啊!将来也不知道谁那么有福气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