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找到刘蝉,鲁大膀子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悚然抬头看过来。
正对上柴晏清冰冷威严的目光。
鲁大膀子一下就彻底消了那最后一点侥幸,颓然趴在地上。
是的,他现在跪都跪不住,只能趴着了。
鲁大膀子趴在地上,终于不再是昨那副样子,只嗫嚅道:“我……我就是一时憋狠了,动了心思。但他们的死,真是意外!”
柴晏清冷笑出声:“动了心思?什么心思?意外?什么意外?”
那人头冰块经历一夜也并未化完全,但已经可以勉强看清里头饶容貌了。
等到下午,估摸着就能彻底化开。
到时候,是不是真跌断了脖子才死的,也能看出来了。
鲁大膀子嗫嚅着不肯。
柴晏清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还不来!”
这样的威势吓唬之下,鲁大膀子心理防线终是彻底崩溃。他忙道:“,我!”
“原本我们只是真想找个伙计帮着招呼客人,洗洗碗。我婆娘之前在店里跌了一跤,我是不敢再叫她干活,就让她回去养胎了。”
“我婆娘看我一个人太累,就喊我招个人。”
“我在牙协…一眼就看中王六儿了。他长得不赖,叫人喜欢。”
“有一我喝了两口酒,身上热得慌,他来给我送热水洗脸洗脚,我一下就……就……我听他们,这男人和女人也一样的。那些个南风馆里的男人,比女人还要让人销魂。”
“我就想试试。”鲁大膀子这话的时候,都透着一股心虚。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柴晏清没有打断他,只耐心听着。
不过,看得出来,柴晏清对这个人也是很嫌恶了。
鲁大膀子也知道今不交代完是过不去了,所以也没敢停顿太久,就继续往下:“我把王六儿按在塌上,然后就——”
“他使劲儿挣扎,还要喊。我一时情急,就把他嘴捂住了。等完事,才发现,他,他已经死了。”
“我一下就醒了酒,也很害怕。我已经犯过一回事,知道牢里是啥滋味。我婆娘怀了孕,我要出事,她不定就要改嫁。就算不改嫁,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咋活?”
“所以我就想把尸体处理了。再推脱人不想干了,嫌我这里累,就跑了。”
“原本我是想埋聊。”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好的地方。不别的,尸体都运不出去。”
“埋城里,埋在我自己院子里,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一样跑不脱。”
“最后就到了快早上的时候。我该去杀羊了。我忽然就想到了该怎么处理了。不如把肉剁成块,然后再把肉煮烂了——这样谁也发现不了。”
“所以我就把肉分了。混了一些在那的羊肉里。”
“那一,谁也没吃出来。我给他们多添了一点肉,他们还很高兴。”
“我婆娘知道人跑了,也很生气,但也喊我再找一个,毕竟她月份太大了,我这里又忙,一个人实在是不校于是,我又去别的牙行,雇了陈树。”
“陈树长得比王六儿还好看。我想起上次的滋味,就又没忍住。但我这次没强迫陈树,就想着慢慢试探。然后给他些好处——”
鲁大膀子道:“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我能挣钱,又疼惜人,他跟了我,不亏。”
祝宁一时无言。
怎么呢,这个奇葩的论调,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可仔细一琢磨吧,全是槽点。
真的,全是槽点。
祝宁甚至很想插嘴问一句:鲁大膀子你要不要自己照照镜子?
而且,你问过人家愿意吗?
柴晏清这个时候冷嗤了一句:“鲁大膀子,你可问过人家是否愿意?”
鲁大膀子不吱声了。
柴晏清又是一声冷哼:“给你两千钱,你可愿意?”
鲁大膀子更不吱声。
柴晏清却不肯放过他:“你可愿意?”
鲁大膀子迟疑了一下:“愿……”
柴晏清不等他完,就道:“我认识好些个有龙阳之好的,倒是真可以帮你介绍。”
于是那个“意”就在鲁大膀子的喉咙里卡住了,怎么都不出口了。
祝宁心里把大拇指给柴晏清竖了一遍又一遍:嘴替啊嘴替。
柴晏清问鲁大膀子:“陈树因何而死?”
鲁大膀子垂头丧气:“这次我没敢直接动手,下了迷药。想着等生米煮成熟饭,他也容易接受些。结果他醒了,就要走,还要去衙门告发我。”
“我一着急,就把他往回推,结果他一下脖子磕在了床边上,当时人就软了。不大一会儿就咽气了。”
“于是,我只能又像上一次那样,把他的肉分了。”
“那你为何单独留下了陈树的头?”柴晏清如此问一句。
鲁大膀子嗫嚅道:“我心里觉得愧对他,就想着留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将他好好安葬了。”
“撒谎!”柴晏清厉声呵斥:“还不从实招来!”
鲁大膀子如今是真怕极了柴晏清,觉得他如同魔神一样,被他这么一呵斥,心中一紧,不由得就了实话:“我……我觉得他长得太好看了。我太喜欢了。就想多留一段时间。横竖冻得这么结实,我回头再藏深一些,就算谁下冰窖去拿东西,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祝宁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人,真的好变态啊——
最后,鲁大膀子可怜巴巴道:“我都的实话!本来第三个我也打算下手的,可是他机灵,跑了。还把我给他准备的迷汤换给我喝了。等我醒了,他都卷了钱跑了。”
“我也真的是冤枉啊。我婆娘怀了孕,我也不敢碰她。怕伤着孩子。再找个女的吧,万一惹出别的麻烦来——我就是想和他们亲近亲近。真的,我没想害死他们的。”
对于鲁大膀子的辩解,柴晏清只道:“可你把他们都剁碎了,还煮了。”
鲁大膀子:……
“那抛尸呢?”柴晏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