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加特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成了:“好。”她自己都懵了——明明该摇头的。
苏也愣了,随即眼里亮起来:“我带了放映机和录像带。”
她看着那点光,纠结片刻还是点头,跟着他往房间走。
苏的房间比她的大些,收拾得整齐。
他把放映机放桌上插好电,塞进录像带,“咔嗒”一声,屏幕亮起。
“你先坐,我去倒杯水。”
斯图加特坐在椅上,盯着屏幕里的舞蹈发怔。
苏递来温水,温度刚好适口,他靠在桌边:“先看慢动作,再练。”
两人凑在桌旁,看了两遍慢放。
苏关掉机器:“开始吧?”斯图加特起身走到中央,苏抬左手掌心向上,她没迟疑地放上右手。
没有音乐,只有呼吸、脚步声和偶尔交汇的眼神。
她渐渐放松,不再纠结动作标准;苏也更投入,只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
三周后,斯图加特走在石板路上——这三周,两人每提前半时练舞,避开白实验的忙碌。
往常苏早该在楼下半枯的白桦树旁等她,今树旁却空着。
“老爷!”鹿几抱着实验报告跑过来,喘着气:“苏今早零时被科罗廖夫主任叫走了,去开莫斯科的紧急会议,这几回不来,练舞得搁置。”
斯图加特脚步顿了瞬:“知道了。我也有件事要确认,要是晚上没回来,帮我请假。”
“什么事啊?要不要帮忙?”鹿几追问。
她揉了揉鹿几的头发:“不用多问,照做就好。苏问起,就我临时有工作。”
鹿几点头应下,斯图加特转身往行政楼走。
行政楼里,穿灰西装的职员抱着文件匆匆过,见了她都点头问好。
她没去常用会议室,绕到三楼西侧的贵宾会议室——这里平时少有人来,只接待外聘专家。
刚到走廊尽头,就听见门缝里的交谈声。
透过缝隙,她看见安和尼古拉坐在一起。
安没穿常穿的简约长裙,换了浅灰西装套裙,长发挽成低髻。她似有察觉,目光扫过门缝,看见她时眼底毫无意外,反而勾了勾笑。
斯图加特靠在墙上等,挂钟“滴答”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门推开,安走近:“让领主大热这么久,真是愧疚。”
“我没兴趣绕圈子。”斯图加特语气不耐。
“这里不是话的地方,陪我走一段?”安往楼梯走。
两人往下走时,安先开口:“领主大人终于想通了?之前提的交易,您不是一口拒绝吗?怎么又主动找来了?”
“你想要什么?直接条件。”斯图加特脚步没停——她清楚安精于算计,绕圈子只会浪费时间。
“领主大人真直白,我喜欢。”安轻笑,拨了拨碎发,“跟德古拉大人这样的血族领主做交易,拐弯抹角没意思。只是我还没想好要什么,筹码得好好掂量,万一要少了,多可惜。”
话音刚落,安后颈一凉——一根尖锐的血刺抵在那里。
“安,别挑战我的耐心。要么条件,要么我现在就走。”斯图加特声音发冷。
安看着她紧绷的侧脸,低笑:“不逗您了。”抬手拨开血刺,“女性样貌的您还真特别,我向来不为难美人。”着,她变出一张纸条递过去。
斯图加特皱眉接过——纸上是简易地图,红墨水标着西边贫民窟的位置。
“狼人知道了您和撒旦手下争执的事,趁您分身乏术,入侵了您的地盘,西边几个血族村庄,现在都被他们暗中控制了。”安收起戏谑,语气严肃。
她手指猛地攥紧地图——早料到狼人会有动作,却没料到这么快,还选在她对付尼尔斯、族群动荡的时候。
愤怒涌上来,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你想让我做什么?”
安眼底闪过满意,垂下眸子:“领主大人果然信守承诺。最近精灵族不安分,占了我们巫族好几个交易点……我还希望您帮我夺回一样东西。”
斯图加特点头,却有疑惑:“精灵族向来在北欧活动,怎么突然来莫斯科?”
“我也想知道。”安抬头,“这也是我希望您调查的——他们来势汹汹,不像单纯抢交易点,背后肯定有别的目的。”
“吧,要夺回什么?”她收起地图塞进风衣内袋。安看着她,缓缓道:“一个法杖,您应该认识。”
“法杖?”斯图加特愣住,脑子里飞速过着巫、精灵两族的法器——没什么特别的能让安如此重视。
突然,她瞳孔放大:“难道是梅林的法杖?”安点头:“没错。”
斯图加特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族里古籍记载,中世纪黑死病爆发时,大魔法师梅林为阻止瘟疫,生生折断了蕴含无穷魔力的法杖,才让瘟疫停止。
法杖早断了,怎么会重现?精灵族还要抢?她太清楚那法杖的威力——那不是普通法器,是强大的杀器,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精灵族来莫斯科,恐怕就是为了它。
“帮我盯着狼饶动向。”她开口。“成交。”
安伸手,“合作愉快,领主大人。”
斯图加特没握手,只点零头。
到了行政楼门口,安转身要走,又丢给她一个圆形药瓶:“回报之一。”完,便走进晨雾里。
斯图加特靠在红砖墙上,看着手中的药瓶,脑子飞速转——梅林的法杖、入侵的狼人、突然出现的精灵族,这几件事看似无关,却透着诡异的联系。
撒旦那边还没动静,又多了精灵族和巫族的牵扯,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她掏出地图,指尖在标记的贫民窟位置轻轻划过——得先去那里看看,弄清楚狼人控制了多少血族,又有什么目的。
另一边,安走后,她打开了一个通讯玩意。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伊丽莎白,你过河拆桥?”
安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芬里尔大人,你可不能为难一个纯洁心思的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