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女俩平时几乎不打电话。
可她发出去的每封邮件,徐僖元都会非常认真地答复。
从各种角度,给她思路和启发。
南溪有时候会想,若徐僖元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没有早年那么多恩恩怨怨,他们或许会成为一对很有默契的师徒。
父女俩都有心在柳悦宁面前,营造一副和谐的景象。
整个交谈氛围,就比较默契。
南溪随口提一个最近正在研究的课题,徐僖元立马就接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南溪听得很认真,遇到不解的地方,还会询问两句。
甚至不惜掏出纸笔,现场就跟着演算起来。
最后,这通原本带着一点表演性质的父女交流,成功变成一个正经的学术讨论会。
盛恩逸收拾好自己下楼,看到这幅画面。
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父女俩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意料之外。
但好像又在情理之郑
到后来,南溪都有点累了,她放下笔,直起腰,伸伸懒腰。
柳悦宁看了眼时间,“南溪,今你应该有课吧,该出发了。”
因着时差关系,柳家村的晚上,正好是南溪这边的早上。
南溪通常在吃早餐时,顺便给妈妈打个视频电话。
聊聊近况。
盛恩逸也催她,“快上楼换衣服吧,我跟妈和四叔几句,待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那好吧。“
南溪揉了揉脖子,收起餐桌上的纸笔,转身上楼去了。
“今太阳大,记得戴个帽子。”盛恩逸在后面叮嘱一声。
“知道啦,管家公。”南溪挥挥手,三两步迈着楼梯往上跑。
盛恩逸好笑地看了眼她活泼的身影,转头,看向手机屏幕。
“妈,四叔。”
“哎,逸啊,你别光顾着我们,专心吃早饭。”
柳悦宁现在是越看盛恩逸越满意。
从南溪那张红扑颇脸蛋上,就看得出来,他把南溪养得有多好。
柳悦宁有时甚至在想,南溪对盛恩逸这么依赖,很大程度上,是盛恩逸弥补了很多南溪的缺陷。
盛恩逸给南溪的爱,已经超越了男女。
是更加强大、包容,和引导式的爱。
那原本该是他们这对父母应该做的。
所以,她对盛恩逸,常抱有一种感恩和亏欠的心态。
不知不觉,在他面前,姿态就放得很软。
盛恩逸问了一些外公外婆的情况,柳悦宁都挑好的了。
“外公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不过,他现在已经很习惯村里的生活了。”
“跟村里人也几乎打成了一片。”
“想来,就算他没有了记忆,但身体常年保存下来的肌肉记忆,是没有消失的。”
“他如今啊,跟着村里那几个老伙计去山里打猎,日子快乐着呢。”
盛恩逸笑笑,“想不起来也别勉强他,外公这个年纪,只要他过得开心,我们做辈的,就知足了。”
柳悦宁嗯了一声,“我跟他也是这么的,让他不要给自己心理压力,慢慢来……”
此时夜晚的柳家村格外宁静,徐僖元安静坐在一旁,看到心爱的女人和视作半子的孩子,熟络地聊些家长里短。
心,无可抑制地柔软下来。
这一幕,不就是他梦想中的画面吗。
只愿此情此景,能长长久久。
……
去学校的路上,盛恩逸几次转头看南溪。
南溪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盛恩逸摇头,“没有,只是看你今心情挺好。”
“你看出来啦?”南溪摸了摸嘴角,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
盛恩逸挑挑眉,戏:“我长了眼睛。”
“哦。”南溪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演算纸。
困扰她好几的难题,刚才跟徐僖元随便讨论了几句,就迎刃而解。
原以为躺了十年,他的思想有断层,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可事实证明,徐僖元的知识渊博度,比南溪想象的还要浩瀚。
“我上周才问过妈妈,她有什么打算?”南溪突然开口,“因为我知道史蒂文喜欢她,一定不会错过这次追求她的机会。”
“实话,我挺喜欢史蒂文的,他的世界更加简单纯粹。”
“他们也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妈妈若选择他,不会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会过得更简单,更开心。”
“!”盛恩逸心里咯噔了一声,默默给徐四叔点了一根蜡。
看来,要攻克丈母娘,任重而道远啊。
“下次这种事你别问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撺掇你妈给你找个后爸呀。”
原装的不是更好吗。
南溪摇摇头,“我不是撺掇我妈给我找后爸,我只是想她过得简单快乐一点。”
“但妈妈当时,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到了这个岁数,她其实对情情爱爱已经看得很淡了。”
“女人这辈子不一定非要跟某个男人在一起,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才过一周,今早,我明显从她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她的神态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盛恩逸摩挲了一下方向盘,“有什么不一样?”
南溪想了想,才:“我感觉妈妈的心态变得更年轻,人也变得更漂亮了。”
那明显就是陷入爱恋中的女人,才有的风情。
盛恩逸回想今早视频里的丈母娘,认同地点点头,“南溪,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他转头看向她,“若不是当年的种种阴差阳错,你爸跟你妈早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起来,徐四叔是有错。
但这个错,他已经在非常努力的弥补了。
他从醒来到如今,所做的一牵
连他这个男人看了,都免不了心动。
如果这都不叫爱。
那什么才叫爱?
“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
“遗憾,不就是用来弥补的吗……”
“若他们两人真选择在一起的话,你会反对吗?”
南溪耸了耸肩,“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哪怕我做为女儿,也轮不到我赞同或反对。”
“而且,那是他们的生活。”
“他们有权决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能做的,就是不管他们做什么决定,都给予真心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