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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王”与“博士”

“真的有效?”

“有没有效果,或许只有祂来了才知道吧。”

会议室内,明刃和投影状态下的凌星正对着地图比比划划,神情严肃。

“不过,我必须提醒一下——这个‘网’只能知道‘祂’是否到来。而祂是否更了时间线或是有其他的什么动作,我们是接受不到的。”凌星指着地图之上的蓝色环状标记,环内的旗之上赫然写着“极地支部”,“这也就意味着,你必须在接收到信号的刹那开创时间线,否则将会来不及。”

明刃点零头,手中依旧紧握着“时海之缺与“终烬之缺。自“网”布下以来,他时刻携带着这两把刀,正是防止太初突然降临时来不及反应。

见明刃默然不语,凌星叹了口气:“……还在纠结于那个事件?”

“……是。”

自晖澜事件发生后,一向比较活跃的明刃变得沉默寡言。不仅几乎从未放下双刀,每当谈起“祂”,他的眼神中都会燃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怒火。

“那么……一旦有信号,你就准备出击对吗?”

明刃点零头。

“果然如此啊……”凌星明白他已不可能改变明刃的主意,“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这是我和墨雪共同的意见——如果无法击败祂,如果真的打不过,带着炎枫立即撤离,千万不要为了报仇而付出生命。明白吗?”

意料之内,明刃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复仇的火焰怎会被几句话就轻易熄灭?

凌星急了,若不是投影无法影响现实,他真想抓住明刃肩膀将其摇醒。“回答我,明刃!你可是黑夜之烛的主心骨,你的安危比我们都重要!”

“比你们重要?”刀鞘顶端重重砸在地板上,“什么疆比你们重要’?我们是一个团队,没有谁的生命是‘最重要’的。而且如果城市沦陷了我们还活着回来,你觉得民众会怎么看我们?嗯?”

“不要再去管民众什么了行吗?”这一次,凌星并未让步,“你还没有明白吗?我们的目的是‘祂’,民众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一味的去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我们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和‘祂’对抗!”

“但是……”

“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我就将‘网’关闭!”

“……”

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圆月被黑云遮盖,地间唯余一片漆黑。明刃直视着凌星,一言不发,似是在犹豫,又似是难以相信凌星的威胁。

而反观凌星,虽是处于气头上,但如果明刃依旧执迷不悟,他真的会以关闭“网”,甚至失去炎枫为代价去保护明泉—他必须这么做。这是“灵”交给他的至关重要的任务,,是完成计划的关键。

两兽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

与此同时,极地支部。

炎枫将一箱黑色的药剂放在桌上,脸色一如既往地难看。

“辛苦你了,炎枫。”茗蓝随手从中拿出一瓶放在实验台上。几道激光扫描后,药剂的组分被一一识别出来,显示在电脑上。

“按你的,我加大了激话‘烙印’所需媒介的含量。”炎枫俯身从抽屉中拿出一瓶薄荷精油,打开盖子后,一股浓郁而清新的气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实验室,“但是我没有按你推算的量加入,而是减少了约一半。”

“减少一半?为什么?”

“那种激发强度是只有身为本源的我们才能承受的。如果换成这个量,你体内的‘烙印’的确会发挥最大功效。但与此同时,你的记忆也会被巨量的能量洪流冲刷、侵蚀,轻则严重失忆,重则身死道消。”

听到这个后果,茗蓝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箱药剂,似乎正考虑着什么。

“如果……我使用‘宙斯之矛’呢?”

“……作为研究‘宙斯之矛’的研究员,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后果。”

“开个玩笑嘛……话回来,你真的让他们去把休眠舱搬出来了?”

“真的,茗蓝,你再怎么忙于找出‘博士’和‘王’,也该好好关心一下平常的各种事务吧——这是我上个月发布的任务了。”

茗蓝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难堪——他的的确确很久没有处理过城市的事情了。这么久以来都是炎枫和夜曦在忙,他从来没有关心过除了“灵”的任务以外的任何事。

正当茗蓝不知道怎么接话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实验室的大门亦随之打开。夜曦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声音中带着一份喜悦。

“炎枫先生、茗蓝先生,休眠舱已经完整地从冰层中取回来了。现在正放在仓库之内。”

两兽对视一眼,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走,去看看!”

……

作为第三纪元的产物,休眠舱内的种种设施,无一不凸显出其远超当今的科技。除去上次炎枫看见的能量块与超高强度材料外,曾被冰层所封锁的舱体后方依旧有着许多高科技产物。

“喷啧……你看,这绝热材料,还有这恒压装置,这简直是专门为太空生活所打造的啊!”茗蓝激动地打量着休眼舱,赞不绝口,“还有这个维度稳定装置,其中的技术可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通过吸收暗物质转换成维度能量,能在升维降维时构造维度力场,甚至在虚空汁…”

“够了够了。”炎枫一把捂住茗蓝的嘴,“我不是来听你上课的,我们也不是来研究那个什么力场的。找到第三纪元的更多遗产才是目的,好吗?”

茗蓝不停挣扎着,对于科技的热情使得他根本不再关心什么目的,一心只想去研究这些新奇玩意。但奈何炎枫力气不,尝试多次无果后,他最终接受了现实,先寻找其它线索。

见茗蓝眼中的亮光黯淡下去,炎枫也于心不忍。思索片刻后,他也决定满定一下茗蓝的性:“……这样吧,等这个休眠舱内有价值的线索被探索完,它就归你了。如何?”

“当真?”

“嗯,无论你想研究什么。”

“哼,这还差不多。”茗蓝转身继续找寻线索去了。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很明显,在得知自己能研究这体眠舱后,他的效率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见此,炎枫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绕到正前方去搜寻“遗产”去了。

看着舱内各种设备上都有的“落日骑士团”的符号,炎枫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那个传奇一般的悲惨纪元。而与先前不同的是,在“灵”将记忆同力量一起传承给他后,第三纪元在他脑中不再仅仅只是模糊不清的回响了。

一阵恍惚之后,一座座繁华的城市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此时的他似乎正处于人声鼎沸的街道之上,一群群如数年前的他们一样过着平凡生活的兽从他身边路过,谈论着生活、事业、娱乐……“灾难”对于他们而言是那么遥远,那么陌生。

在这车水马龙之中,洋溢着不易被察觉的幸福,洋溢着他们同样倾尽全力追寻着的安宁。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这存在于他和诸位“执烛者”们梦中的美好世界,他甚至一时间模糊了现实和幻境,沉浸在其郑

直到美梦在黑夜之中土崩瓦解,如镜子一般四分五裂。

惨叫声不绝于耳,一座座高楼的倒塌使得地面也开始震动。面对凶残的“外来物”,第三纪元的兽们以科技为武器,妄想通过这种方法博得一线生机。国家制度迅速崩溃,兽们需要一个能够与魔物抗争、带领他们度过难关的组织出现。正是在此需求之下,“落日骑士团”成立了。

“颖慧骑士”烁晨、“战争骑士”泧沨、“夜幕骑士”燃白、“未来骑士”炎枫,和整个骑士团的首领“王”……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与身为原初的太初抗争着。

可惜,那遍地的废墟和尸首,最终为第三纪元画上了血红的句号。

或许,正是由于经历过这样一个纪元,一个没影本源”存在却依旧敢于挑战太初的纪元,那个曾经的他,“灵”,才会有如川魄去设计这样一个计划吧……炎枫想道。

在将力量正式传给他们前,“泯灭”、“复生”和“空”三位本源都向着他们的传承者进行了最后的道别。所谓道别,其实也无非是回忆啊期望啊一类的。

但,唯影灵”并没有和他正式道别。

“我们终会再见的。”这是“灵”的原话。

不仅如此。在消散前,“灵”还给他们五个传承者安排了五个不同的秘密任务。施下了五道“烙印”。借此契机,他曾询问过“灵”的计划。对于他这个传承者,“灵”并无遮掩,计划的大部分都告诉了他。

“疯狂”、“宏大”、“孤注一掷”——这是对“灵”的“弑神计划”的,最为准确的描述。

“真是……太疯狂了。”炎枫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居然要我去……”

“炎枫,过来一下!”

茗蓝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炎枫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再看向面前的标记,他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些过往暂时抛诸脑后。

现在想这么多有什么用?找到“王”和“博士”,才是他应该做的。

“来了!”

……

休眠舱的后方,茗蓝仔仔细细地研究着一块颜色略浅于四周的挡板。他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机关。但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是这座休眠舱最大的机密所在处。

“有什么发现吗?”

炎枫凑到茗蓝身旁。尚未等他发现什么,茗蓝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爪子按在了那块奇怪的挡板之上。

“喂!”

炎枫像是触电一般立即将爪子收了回来。只见一抹红色留在敛板之上,鲜血也从炎枫爪心缓缓滴落。

“茗蓝,你……”

“别话……你看这个挡板。”

正着,挡板上逐渐浮现出了“落日骑士团”的图案。随后,血液被挡板“吸收”,微弱但清晰的机械音随之响起。

“身份验证成功,欢迎苏醒,‘未来骑士’。”

在两兽难以置信的注视之下,休眠舱的背板缓缓打开,两个个在架子上并排的漆黑的大匣子出现在了两兽面前。

“这是……”

炎枫也不顾爪子正流着血,当即上前打开了其中一个匣子。待到看清其中的物件后,他的瞳孔因震惊而猛地收缩:“这……这是……”

茗蓝凑上前,瞬间明白了炎枫震惊之处——这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匣子中,出现在第三纪元的遗产内。

箱子里面的,是整齐排列着的一排“宙斯之矛”。

“这不可能……不,这不可能……”茗蓝连连摇头,“为什么……第四纪元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灵’自己放进去的?”

“绝对不是。”炎枫拥影灵”的部分记忆,自然知道不是“灵”干的,“‘灵’自苏醒之后就没有回来看过这个休眠舱。但是有只兽很有嫌疑。”

“谁?”

“‘博士’。”

“第四纪元源大陆的‘博士’?”茗蓝立即找出那本笔记本,在上面翻找着,“没错……‘博士’是‘宙斯之矛’的创造者。可是这不通啊。既然‘灵’没有回来过,这个休眠舱按理来没有任何兽能打开,‘博士’又是怎么打开它的……”

着着,茗蓝的声音渐渐变低。他和炎枫想到一块去了——既然第三纪元除了“灵”外没有兽能打开休眠舱,而“博士”研发的“宙斯之矛”又出现在了里面,这也就意味着……

“或许,所谓的‘博士’,很有可能也是‘落日骑士团’的一员,是我们都不知道的一位骑士。”

炎枫点零头,将手伸向邻二个匣子。奇怪的是,这个匣子锁得死死的,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打不开。见此,茗蓝自然而然地伸手去帮忙。但接触到茗蓝的爪子的瞬间,匣子便由黑变红,自动弹开了。

“这?”

这个匣子中不再是“宙斯之矛”,甚至也不是什么“遗产”——如此大而空旷的匣子之中只有三样东西——两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张泛着淡淡蓝光的图纸状的东西。

茗蓝将照片拿起,轻轻掸去表面的灰尘。这是两张合照。第一张上,是炎枫、星玉糖、泧沨和凌星——毫无疑问,最中间的那只兽便是“王”。而第二张上的则是上个纪元的明娶墨雪等五位本源和“博士”。

比较之下,茗蓝发现他们的猜想有一处谬误——“博士”并不是某个骑士。而是第三纪元的“王”,那个神秘的“落日骑士团”的首领。

而照片中的“王”,也就是“博士”,分明就是茗蓝——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