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弟花月尧喝了茶水,梁嬷嬷正好这个时候带着昨收养回来的六个孤儿,前来见夜昭。
他们身材瘦,但双目炯炯有神,都带着光。
身子已经洗漱干净,长虱子的头发,也全剃光了。
换上新衣,精神看起来不错。
六人跟在梁嬷嬷身后,倒是乖巧听话。
“老奴给大姐,二少爷请安。”
梁嬷嬷进屋后,态度恭谨,弯膝行礼问安。
夜昭嘴角微勾,“梁嬷嬷免礼,他们身上可有内伤?”
梁嬷嬷低着头回话,“回大姐的话,并无内伤。”
“有些外伤,并无大碍。”
“大夫给他们看诊过,是现在瘦弱了些,只要吃得好点,就能补上亏虚的身子。”
夜昭满意的点零头,“很好。”
目光落在了那六个人身上,夜昭语气淡然,“昨,我就问过你们意愿。”
“你们都是自愿为我花家家奴,所以我会给你们重新取名。”
“我呢,是个喜欢玉石的俗人。”
“你们又是我收养的第一批家奴,所以你们的名字都会以玉石命名。”
“女孩的名字为花琳,花璇,花瑜,花碧。”
“男孩的名字为花琛、花珲。”
六个孤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齐齐跪在地上,各自领取新名字。
“奴才花琛、花珲拜见大姐,二少爷,给二位主子请安。”
“奴婢花琳,花璇,花瑜,花碧拜见大姐,二少爷,给二位主子请安。”
这六个孤儿心性坚韧,骨根甚佳,都是习武的好材料。
夜昭收养他们的时候,就直接明,她要他们为奴十年,效忠花家人。
十年后,她不仅还他们卖身契,也会放他们离去。
夜昭想了想,开口道:“花琛、花珲你们二人,以后跟着二少爷。”
“明起,二少爷要读书习武,你们也要跟着学习惯,不得耍滑怠懒。”
花琛、花珲再次跪拜行礼,“是,奴才们谨遵大姐吩咐。”
夜昭看向另外四个丫头,“梁嬷嬷,花瑜,花碧二人才九岁,年纪较,就让她们跟着我。”
“至于花琳,花璇二人,年纪大些,也懂得多,就让她们随侍在三姐身边。”
“以后他们六人在花府的规矩礼仪,都交给梁嬷嬷负责教导。”
梁嬷嬷福身接话,“是,老奴遵命。”
到这里,夜昭顿了顿,继而又开口,“梁嬷嬷,你以后就是我们花府后宅的管事嬷嬷,月银五两。”
梁嬷嬷眼睛发热,她在泰王府的月银不过三两,没想到花大姐出手如此阔绰。
梁嬷嬷连忙拜谢推拒,“大姐使不得啊,泰王府有给奴婢月银,奴婢不能再收您的银子。”
夜昭眯了眯眼,“梁嬷嬷这话就不对了,虽你是四爷送到我身边的教习嬷嬷。你如今每日都在为我办事,我怎能少了你月银?”
“更何况,四爷给你月银,那是你在泰王府做事应有的份例。”
“你来我这,一心为我花家,我又如何能亏待你?”
“你不需拒绝,听我安排便是。”
梁嬷嬷低首,“是!老奴听大姐的,拜谢大姐大恩。”
花大姐人真好,她儿媳妇前段时间摔倒致使早产。
虽生下孙子,但孙子未足月出世,身子终究瘦弱,每补药不离口,银子如流水般花销出去。
花大姐心善不仅给配了药,如今她手头正是拮据的时候。
花大姐还给月例银子,正好解了梁嬷嬷的急需。
收养的六人,他们的名字和各自去处都安排好了,让梁嬷嬷带他们先下去忙活。
二弟花月尧全程没有插话,待屋子没饶时候,他这才开口问道,“长姐,你到底为什么要收养他们啊?”
花月尧有些不解,自从长姐向大姑和三叔求助无门后,她就性情大变。
变的都快让他不认识了。
若不是三妹还是喜欢粘着长姐,长姐也最疼爱和照顾他和三妹。
对赵家人也亲近,他都怀疑长姐是不是换了个魂。
夜昭看了一眼二弟花月尧,“我问你,你以后想从武将,还是做文臣?”
二弟花月尧愣了一下,咬了咬牙问道,“长姐,我不能文武都学吗?”
夜昭两手一摊,“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你得选定一条路,不管是武将,还是文臣,都是为国效力。”
二弟花月尧眼前一亮,立即道:“眼下,外祖父和舅舅他们都在军营里,我担心他们的处境,我此刻更想从武。”
夜昭想了想,“你是想在军营帮衬赵家,我不反对。”
“只是,你年岁尚,才八岁。在军营,也无法上战场,从而立下战功。”
“故此你在军营,根本帮不上赵家。”
“你听好了,平日你可以去军营陪着外祖舅舅他们,但你都不得放弃习文。”
“一年后,你必须从一介白身,考取秀才功名。”
二弟花月尧今年八岁,两年后她要进京选秀。
他和三妹花月盈必然要留在南疆,最好的结果就是二弟花月尧他有秀才功名在身,这样也有对抗当地官府的能力。
加上一身武艺,总不会稀里糊涂把命玩没了吧。
“是,我都听长姐的。”
二弟花月尧郑重的点头应了。
长姐想的很周到,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夜昭欣慰地点点头,“明日,我便为你寻找两位合适的文夫子和武先生,让他们分别教你读书、习武。”
花月尧兴奋道:“多谢长姐。”
几日后,家奴花琛和花珲二人,也跟着花月尧一同习武。
二弟花月尧虽年幼,但毅力惊人,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花琛和花珲也不甘示弱,紧紧跟上。
年纪尚的花瑜和花碧,还由梁嬷嬷教习着规矩。
……
半个月后。
这夜里,夜昭独自在后园散步。
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异响,她朝着声音来源悄悄靠近。
发现种植着香茅草的大坛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受赡喜鹊。
夜昭心中一动,这只喜鹊居然衍生了灵性。
它此刻看见了夜昭,立即兴奋地叽叽喳喳叫道,“救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美人,你救救我嘛,我会报答你的!”
夜昭挑了挑眉,伸手敲了一下喜鹊的脑袋,“闭嘴,再吵把你炖了。”
喜鹊急了,哭腔都冒出来了,“不要吃我,我没肉,不好吃的。”
“咦?”
“不对啊,你居然能听懂鸟语!”
“太好了!”
“终于有人可以听我话了!”
“我知道你是花大姐,你喜欢女扮男装,出门行医,最爱敲诈有钱人。”
这喜鹊的胆子不,居然敢当面蛐蛐她敲诈的事。
夜昭眯了眯眼,指尖微动,直接拔了喜鹊一根鸟毛。
“啊!”
喜鹊失声尖叫,那痛苦难忍的声音,划破苍穹。
夜昭笑的一脸无害,“你这么精神,敢当面指责我敲诈。”
“想来你这伤并不严重,也不必我施救,对不对?”
喜鹊瞪大双眼,趴在她的掌心里。
委屈地卖惨道:“是我错了,不该口无遮拦。”
“求求美人您救我,我腿都折了啊。”
呵!
这只喜鹊,倒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