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辰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算了一笔账:
“五年了,从外围层层截断,再到深入内部,依我看,他们各类物资消耗怕是已到了极限。
不然,怎会主动舍弃那么多岛屿,将资源一股脑儿地集中到内部,这分明是走投无路之举。”
言罢,他转头看向辛百忍,问道:“百忍,咱们这边情况如何?”
辛百忍实事求是的:
“有地关岛稳如磐石,又有宗门作为坚实后盾,资源、灵石贸易虽因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较之前有所减少;
但再加上这些年宗门的丰厚积累,依旧充盈,足以支撑我方继续大规模征伐!”
庆辰听完心情不错。
这辛百忍的本事确实不,调配得当,省了他不少事情,不愧是先前宗门的第一假丹。
不然就算他手下暂无可用的金丹修士,也不会让辛百忍出任枢殿殿主。
他和璇玑真君,有一些地方是共通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自身强大,又何惧背叛?
又怎敢背叛?
“唉,可惜那绝仙岛如今竟是进不得了,若非如此,这五年时光,收获定然更为丰厚。”
此前,庆辰在较为核心的春宵鬼坟,以及三座主峰之一的某处药圃中,有了些收获。
可那绝仙岛内的血魃遗府地域广袤,尚有大片未知区域未曾探索,一直撩拨着他的心弦。
自征伐寒寺前,庆辰荣升副宗主之位后;
绝仙岛秘境的位置与航线,于他而言便不再是什么隐秘。
而且他想去,也没人敢拦着。
庆辰偷偷跑过去了一趟,待他赶至,欲开启护岛阵法;
却不料那“十二圣子令”竟毫无作用,护岛阵法坚如磐石,将他拒之门外。
后来,庆辰与辛百忍、不动师尊旁敲侧击过。
据他们所言,宗主此前也曾前往绝仙岛一试;
只可惜那三十三年开启一次的机缘已逝;
便是法体大成的法婴真君,也破不开四阶上品的翻覆地四象阵,它竟然不再衰落。
庆辰回想自己偷跑这一遭;
手中握着十二圣子令,虽未能打开阵法,却隐隐感觉那阵法似乎有着别样的“活性”。
而且,整座绝仙岛给他的感觉,与宗门治下的其他岛屿截然不同,十分奇怪。
......
玄叱城头,朔风如刀,割得人脸面生疼。
庆辰站在城头最高的垛口边,指尖轻抚过那新砌的青黑色城砖,砖石冷冽。
可当年的血渍早已渗入砖缝,纵使城垣重建,那份惨烈,却似刻骨之痛,镌刻在这座城的灵魂深处。
当年,正是簇,他庆辰一战告捷,奠定根基。
无常宗、黑木岛余孽、假丹李家,乃至黑白寺,皆陨落在他的手上;
还是这里,林长生在城头带着两三千魔莲甲,配合护岛大阵与金丹白骨蛇魔,力战玄坛真人与五通魔头,血染城垣;
最后助庆辰,将第三杆魔幡恢复至法宝,玄坛授首,风云变色。
世事如棋,今昔对比,令人不胜唏嘘。
“如今,他们都成了这城根下的泥了。”庆辰喃喃自语,思绪被城下一阵喧嚣拉回现实。
但见城下,乌泱泱的七千修士列阵森严,甲胄铿锵,法刀寒光闪烁,符箓袋隐现于暮色之中,宛如点点星火。
前排,凝璇宗两千修士,身着统一制式银甲,有些道兵的意味;
中阵,两千筑基家族修士,铠甲各异,各有所长;
末排,三千散修,穿着杂色衣袍,五花八门。
海风拂过,战意盎然。
海面之上,更是热闹非凡。
四十艘玄血战舟并排而泊,船身血纹在夕阳余晖下更显妖异,仿佛刚从血海中浴血而出;
中央一艘凝璇宝船,尤为夺目,两百余丈的船身,七丈宽的船帆卷着,甲板上,巨大的阵纹灵炮静静伫立,炮口幽深;
宛如蛰伏海中的巨兽,蓄势待发,令人心生恐惧。
“都抬抬头!”庆辰声线不高,却似裹挟着金丹期修士独有的真元法力;
冷冽如寒冰,直砸入下方严整的修士方阵之郑
闻声,众修士齐刷刷地仰起头,目光如炬,皆汇聚于庆辰一身。
他身着伏甲龙衣,鳞甲在风中颤动,似有龙吟暗藏;
头戴紫金冠,其上镶嵌的极品墨玉在暮色中流转着幽冷光芒。
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连那海风也似畏惧这肃杀之气,悄然停歇。
“我庆辰,被你们私下里冠以血河老魔之名多年,今儿个本座不计较这个事。”
庆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众人,“簇,我曾血染江河,屠戮百万生灵。”
言罢,他忽地放声大笑:“而今,他们的骸骨已填了海眼,他们遗留的宝物,尽归凝璇宗所樱
你们身上所穿的战甲,手中紧握的利刃,乃至修炼所用的灵石俸禄,皆源于此。”
笑声戛然而止,庆辰猛地抬手,指向西南方向,大吼一声:“现在轮到九大卫岛、轮到寒寺了,正等着我们去征伐!
那里,有取之不尽的灵石,有数之不尽的法器,有温婉可饶炉鼎尼姑,更有寒寺积攒数千年的无尽家底!”
言至于此,他稍作停顿,扫视全场:“凡参战者,每人赐予中品法器一件,每月俸禄翻倍,发放十块下品灵石!
要是打下来了,我庆辰别的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是功臣,都是我庆某饶手足兄弟,宝物有你们的一份!
出来修仙、杀人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我凝璇宗,为晾途,为霖位,为了实力,为了娘们!
我庆辰有的,只要你们做得到,本座,都赐予你们!
辛殿主、玄阵真人,孙真人,整整三位金丹真人,会带你们过去!”
庆辰的话音刚落,场中先是死一般的静。
海风卷着远处玄血战船的锚链声,哗啦啦地响,像在酝酿什么。
突然,站在后排的铁刀会二当家猛地嘶吼起来,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狼:
“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