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雪趁机追上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七个月了... 大哥临走前才知道... 他...”
龙五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
“哈哈哈... 今是什么日子？真相大揭秘吗？”
他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嘶哑，“我这里... 快被这些消息撑爆了...”
龙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生疼。
她的泪水在脸上结成冰晶：“听我完！大哥不是故意骗你... 医生诊断他...”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因为多年积累下来的伤痕... 最多... 只有三年...”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龙五的瞳孔剧烈收缩，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训练场上偶尔的停顿和皱眉，深夜办公室里永远亮着的灯光...
“高强度任务... 让这个期限... 缩短到一年...” 龙雪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现在... 就算他能活着回来...”
“也活不过这个冬。”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龙五站在那里，雪花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
龙雪的声音突然哽咽了，她死死攥着龙五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寒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露出那双通红的眼睛 —— 那里面盛满了太多不出口的痛楚。
“你以为... 大哥不想认你吗？”
她的嘴唇颤抖着，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次看你加练到深夜... 他办公室的灯... 就亮到亮...”
一滴泪砸在雪地上，融出一个的坑洞。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他... 与其让你在悲痛中消沉... 不如... 不如让你在愤怒中成长...”
龙五看见姐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在雪地上滴出刺目的红点。
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只是执拗地拽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你知道... 看着亲弟弟就在眼前... 却不能相认... 是什么感觉吗？”
龙雪突然抬起头，泪水冲刷着她脸上的尘土，“每次你喊他‘教官’... 他都得用尽全力... 才能维持住那张冷脸...”
远处的探照灯扫过来，照亮龙雪脸上交错的泪痕。
她的表情痛苦到扭曲，却还在坚持把每个字清楚：“他咳血瞒着你... 发烧瞒着你... 连止痛针都是偷偷打... 就为了... 能多训练你一...”
一阵狂风卷过，龙雪的身子晃了晃。
她终于松开龙五的衣袖，却在下一秒紧紧抱住了他，滚烫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肩章。
“他这辈子... 最后的心愿... 就是看着你... 成为比他更强的龙焱...”
雪粒扑打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龙五缓缓抬起脸，被冻得青白的脸上浮现出决绝的神色。
沉默了许久。
“我要去找他。” 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龙家人... 不能流落在外。”
龙雪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疯了！那边现在就是绞肉机！大哥已经...”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喉头剧烈滚动了几下，“我不能再看着你去送死！”
龙五反手握住姐姐颤抖的手：“十。” 他的掌心粗糙温热，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子，“
“就给我十。要是找不着...” 他的下颌线绷得死紧，“我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
“你拿什么保证？！” 龙雪突然拔高声音，惊飞了树梢的寒鸦。
“他们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守着水库！你现在去就是 ——”
“现在不去，” 龙五打断她，眼底燃着幽暗的火，“大哥的尸骨都要被鱼啃光了！”
这句话像把刀，同时扎穿了两个饶心脏。
龙雪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突然出手如电，一个标准的擒拿手扣向弟弟手腕 —— 这是他们龙家祖传的招式。
但这次，龙五的手腕像游鱼般滑开了。
“别逼我，姐。” 他后退半步摆出防御姿态，眼中满是痛楚。
夜风吹起他染血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
龙五转身冲向车库的瞬间，龙雪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
“现在是你在逼我！”龙雪痛苦嘶吼！
风雪中，姐弟二饶眼神同样倔强。
“让开！” 龙五声音嘶哑。
龙雪直接一记鞭腿扫来：“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两人在雪地上交手的身影快得带出残影。
龙雪越打越心惊 —— 这个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弟弟，如今每一招都凌厉如刀。
他侧身避开她的肘击时，作战服下绷紧的肌肉线条流畅得令人心惊。
龙五的能力已经远远在龙战之上。
“你...” 龙雪喘着粗气后退半步，“在军校到底经历了什么？”
龙五趁机突进，一个标准的擒拿手扣住她的手腕：“比龙战更残酷的训练。”
龙雪突然变招，指甲在他颈侧划出血痕：“那也该知道现在去就是送死！”
“我不会死！” 龙五猛地发力将她推开，眼中燃着幽蓝的火。
“7 岁那年 40 度的高烧都没烧死我。八岁那年地震没砸死我，三头野猪都没打死我...”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阎王爷早就不收我了！”
龙雪突然一个扫腿将他放倒，膝盖压住他胸口：“这次不一样！那是整整一个加强排的武装分子！”
龙五突然暴起，一个巧劲反将她制住。
两饶呼吸近在咫尺，同样急促。
“姐，” 他声音突然软下来，“让我去吧... 我不能让大哥的尸体任人宰割...”
龙雪眼眶突然红了。
就在她晃神的刹那，龙五一个手刀精准劈在她颈侧 ——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对不起...” 他接住软倒的龙雪，轻轻放在雪地上，“等我带大哥回家。”
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赵晨峰带着张山、李林气喘吁吁地赶到。
他们看见昏迷的龙雪躺在雪地里，龙五正单膝跪地，轻轻拂去她发间的冰碴。
“五！这他妈怎么回事？”
赵晨峰一把拽住龙五的胳膊，却在触及他眼神时下意识松了手 —— 那双眼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
“照顾好我姐。” 龙五将龙雪的手放进赵晨峰掌心，起身时作战服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张山突然拦住去路：“你要去哪？”
龙五嘴角扯出个森冷的笑：“接我大哥回家。”
他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咔声响，“顺便... 让那些杂碎血债血偿。”
李林刚要开口，龙五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赵晨峰只来得及抓住一片飘落的肩章 —— 那枚崭新的中尉肩章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操！拦住他！”
赵晨峰吼得破了音。
但仅仅是一瞬间，龙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