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的余音还在耳膜震颤，周钱一把抓起地上的钢盔扣在头上：“走！趁鬼子还没缓过来！”
突击队跟着陈二，猫着腰钻进瓦砾堆。焦黑的断壁间，偶尔有没死透的日军发出呻吟，被队员们用匕首快速解决。陈二脚步不停，带着队伍绕开暴露的开阔地带，专挑被炮火炸出的暗道和废墟缝隙走——这些是他从摸爬滚打熟悉的路径，连鬼子都未必清楚。工兵排的探测仪不时发出微弱蜂鸣，指示着地下金属结构的位置，一步步逼近目标。
“前面那栋灰楼就是！”陈二突然停住，指着前方半塌的建筑，“地下室入口在西侧杂物间，我以前送菜时见过鬼子从那儿进！”
周钱示意队员散开隐蔽，自己和两名队员摸到杂物间门口。门被炮火炸得变形，锁芯早已崩裂。他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隐约传来日军的喘息声。周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两名队员猛地踹开门，匕首寒光一闪，里面两个守在入口的日军卫兵瞬间倒在血泊里。
顺着狭窄潮湿的楼梯往下，地下室通道弥漫着霉味和火药味。走了十几米，前方拐角突然冲出三个日军技术兵，周钱和队员们几乎同时开枪，子弹精准穿透对方胸膛。再往前，就是核心控制室——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引爆装置，密密麻麻的电线像毒蛇般爬满墙壁，连接着全城的炸药节点！
“工兵上！快！”周钱低喝，同时带人守住通道。工兵排长平装置前，手指飞快拨动仪器：“线太多，拆来不及！用炸药炸了它们！”他掏出炸药贴在装置核心，“点燃导火索，五秒倒计时！撤！”
队员们刚徒楼梯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日军残部顺着楼梯冲下来了！周钱转身举枪：“顶住！”冲锋枪的枪声在地下室回荡，队员们死死挡住入口。就在日军快要冲进来的瞬间，工兵大喊：“要炸了，快点！”
“轰——！”
火光爆起，引爆装置化为碎片。电线短路冒出火花，全城的炸药总闸彻底失效。周钱拉着陈二往楼上跑：“撤！”
刚冲出大楼，远处传来零星爆炸声——那是局部未拆除的炸药被震爆，但全城的毁灭危机已解除。
九月十七日，凌晨三点，邯郸城中心
松崎力雄站在指挥部地图前，面色铁青。八路军从河道突进，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坦克已经逼近到指挥部不足五百米，沿途日军节节败退。
“将军，八路军坦克距此只有四百米了！”参谋长声音急促。
“启动樱花计划，”松崎平静地，“引爆所有炸药，让邯郸变成八路军的坟墓。”
“但是将军，城里还有我们的士兵，还有平民……”
“这是战争，”松崎冷冷地看了参谋长一眼，“为皇陛下尽忠，是他们的荣耀。至于平民，能为圣战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参谋长嘴唇哆嗦，但不敢违抗：“嗨……嗨！”
松崎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精致的木海打开，里面是引爆器，红色的按钮闪着危险的光。
“将军，您先撤吧，我来……”参谋长还想劝。
松崎摇头，抚摸着引爆器：“我要亲眼看到，八路军在火焰中灭亡。”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不是炸药爆炸，是装甲车的机炮轰击。
“八路军坦克在轰击大楼！”
“顶住！一定要顶住！”松崎怒吼。
但顶不住了。八路军坦克已经冲到大楼前，用主炮轰击门窗，用机枪扫射窗口。步兵冲进大楼，与日军警卫展开近战。
枪声、爆炸声、惨叫声，越来越近。松崎知道，最后时刻到了。
他整理军装，戴上白手套，将引爆器放在桌上，然后拔出军刀，盘腿坐下。
“帝国万岁，皇陛下万岁。”
军刀刺入腹部。剧痛让他浑身颤抖，但他咬牙坚持，完成了十字牵鲜血染红霖毯，意识逐渐模糊。在最后的时刻，他伸手去够桌上的引爆器，但手无力地垂下。
他没能按下按钮。
指挥部门被踹开，八路军战士冲进来。看到松崎的尸体，战士们一愣，随即注意到桌上的引爆器。
“排长，你看这个！”
排长冲过来，看到引爆器，脸色大变：“快，拆掉！这可能是炸药引爆器！”
工兵心翼翼检查，倒吸一口凉气：“连接着几十条线路，通向全城各个炸药点。要是按下，邯郸就没了。”
“好险……”排长擦擦冷汗，“快，报告上级，派工兵全城排雷。”
“是！”
松崎死了，但邯郸的战斗还未结束。日军残部仍在负隅顽抗，而“樱花计划”的炸药，像定时炸弹一样埋在全城各处。
九月十八日，清晨，邯郸城内
战斗进入第四。日军有组织的抵抗基本被粉碎，但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更危险的是那些炸药，八路军工兵在全城搜索、排除，已经拆除了三十多处，但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
八军军长孙勇在临时指挥部里，听取报告。
“军长，城内主要区域已控制，但日军残部化整为零，打冷枪、搞破坏，很麻烦。”参谋长。
“那就清剿，逐屋搜索，一个不留。”孙勇，“那些炸药呢？”
“工兵营正在全力排查，但数量太多，分布太广，至少还需要两时间。”
“两？”孙勇皱眉，“太久了。通知部队，加快进度，但要注意安全。鬼子临死还想拉垫背的，不能让他们得逞。”
“是！”
“另外，统计伤亡，救治伤员，安抚百姓。邯郸是咱们打下的第一个大城市，要表现出八路军的气度。”
“明白。”
孙勇走到窗前。晨曦微露，照在满目疮痍的城市上。街道上，八路军战士在清理战场，拾伤员，收集武器。百姓们从地窖、防空洞里出来，看着熟悉的街道变成废墟，有的哭泣，有的麻木。
“报告！”通讯兵进来，“纵队司令部电令：祝贺我部解放邯郸，命令我部休整三。”
孙勇点点头：“回电：我部已攻克邯郸，全歼守敌，正清剿残敌，排查炸药。”
他转身看向地图。邢台、邯郸已下，平汉线被拦腰斩断。下一个目标，是保定，然后是北平。
路还很长，但曙光已现。
“告诉战士们，”孙勇对参谋长，“我们赢了，但战争还没结束。让鬼子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参谋长立正：“是！”
太阳升起，阳光驱散了硝烟。邯郸，这座古城，在血与火中重生。而八路军战士们，在短暂的休整后，又将踏上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