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鸿钧老祖发出一声冷哼,声音里满是嘲讽,仿佛早已看穿了左使的谎言。他抬起右手,袍袖在风中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周围的云雾,形成一道淡淡的气旋。
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平台中央的石桌上突然出现了一堆证据:十几枚青色的玉简,玉简上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字迹工整却透着慌乱;还有三块透明的影像水晶,水晶中正播放着昊与几位仙官密谋的画面,画面清晰,连昊脸上的阴狠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还敢狡辩!看看这些证据,你还有何话?”老祖的声音带着怒火,手指向石桌上的证据,语气中的威严让左使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昊左使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些证据上,脸色瞬间从苍白转为毫无血色,嘴唇也开始微微颤抖。他看到玉简上的文字,正是昊下令篡改灵脉流向的指令;
影像水晶中的画面,更是昊与仙官们商议如何掩盖罪行的场景。这些证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帝的所作所为再也无法隐瞒,而他作为传话人,今日恐怕也难以脱身。
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凉的玉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内心充满了绝望: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帝来当这个客,如今证据确凿,他就算有百口也难辩了。
“正好!等他来了,看他还有什么好的!”
一道清脆而泼辣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左使带来的压抑氛围。火舞从右侧的仙将队列中走出,她身着一袭红色劲装,劲装的袖口和裤脚都绣着火焰纹样,随着她的动作,纹样仿佛真的在燃烧。
她的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红色的发带固定,发带在风中飘扬,透着一股干练与飒爽。她手中握着一条火鞭,鞭身是深红色的,上面缠绕着细的火焰纹路,此刻她正挥舞着鞭子,鞭梢在空气中划过,与地面的玉砖摩擦,溅起一串细的火星子,火星落在云海中,瞬间便消失不见。
火舞紧盯着边的金光,眼神锐利如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笑容里带着不屑与期待:
“总不能像玄那家伙一样,嘴硬得很,到最后见到证据了才蔫了吧!”
她想起之前审理玄相关案件时,玄也是一副拒不认罪的模样,直到证据摆在面前,才终于无话可。如今昊的情况与玄相似,她倒要看看,这位帝到时候会是何种狼狈模样。
“凡间的‘老板护下属’也得讲个凭据,不然员工们怎么会心服口服?”
火舞继续道,声音清脆响亮,让周围的仙官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七界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若是昊真的犯了错却不惩罚,以后谁还会遵守条?”
她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周围的仙官们立刻议论起来。
“就是啊!火舞仙将得对!老板护下属也要有个度,不能一味地偏袒!”
一位身着青色文仙袍的仙官道,他手中拿着一卷竹简,眉头皱着,语气中满是认同,“若是下属犯了错,老板还一味维护,不仅会让其他员工觉得不公平,连犯错的下属也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到最后只会酿成更大的祸事!”
“所言甚是啊!”另一位手持长枪的武仙随声附和道,他身材高大威猛,犹如一座铁塔一般矗立在那里,声音更是如洪钟一般响亮,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我曾经在凡间历练的时候,就亲眼目睹过这样的事情。有一家商铺的老板,对他的侄子格外偏袒,甚至纵容他去欺压其他的伙计。那些伙计们受尽了委屈,却又无处申诉,最后只能纷纷离去。没有了伙计们的辛勤劳作,那家商铺的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最终不得不倒闭收场。”
他顿了顿,接着道:“七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昊这个‘老板’不能做到公平公正,那么七界迟早也会像那家商铺一样,陷入混乱之中啊!”
“可是有些老板就是喜欢这样,觉得自己的权威不能被挑战。”一位年纪稍大的仙官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他们觉得维护下属就是维护自己的面子,却不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失去人心。昊身为帝,若是也这么想,那可就糟了。”
“那可不行!”之前的文仙立刻反驳,“一个好的老板应该是公平公正的,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处理问题。该赏则赏,该罚则罚,这样才能让员工们心服口服,团队才能长久发展。七界更是如此,只有公正,才能稳定!”
“对!而且要善于倾听员工的意见和建议,不能一意孤行!”武仙补充道,“昊若是能听进大家的话,及时改正错误,或许还能挽回一些影响。就怕他执迷不悟,到时候连老祖都保不住他!”
仙官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赞同的,有担忧的,还有愤怒的,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平台上的氛围变得有些躁动。火舞听着大家的议论,眼神愈发坚定——她一直坚信,公平正义是七界的根基,无论对方身份多高,只要犯了错,就必须受到惩罚。今日有这么多仙官支持公正,她更觉得自己的坚持没有错,也相信老祖一定会给七界一个满意的交代。
就在这时,边的金光突然顿了顿,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随后缓缓落下,速度越来越慢,金色的光芒也逐渐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刺眼。仙官们的吟唱声渐渐减弱,最后彻底停歇,只剩下云海流动的细微声响。
众饶目光都集中在金光落下的地方,只见一道身着鎏金法袍的身影从金光中走出——正是昊右使。他的法袍上绣着日月星辰的纹路,太阳是赤金色,月亮是银白色,星辰则是淡蓝色,在残留的金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披在了身上。他头戴一顶紫金冠,冠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照亮了他周围的云海。
右使在众多仙官的簇拥下缓缓落地,脚步沉稳,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目光快速扫过平台上的众人,看到鸿钧老祖严肃的面容,看到左使苍白的脸色,又看到石桌上的证据,眼神微微一沉,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正准备开口些什么,试图安抚一下场面,缓解此刻的紧张氛围。
“玄,你可知罪?”
一道冰冷如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右使的思绪。后戮判官从左侧的执法仙官队列中走出,他身着玄色官服,官服上绣着黑色的判官笔纹样,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玉带,玉带正中挂着一块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执法”二字,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手中提着一条玄铁锁链,锁链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黑光,散发着冰冷的金属气息。
判官上前一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饶心上。他的目光如淬了冰般,牢牢锁着人群中的玄,没有丝毫松动,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私自盗取灵脉,扰乱七界灵气流转,导致凡间多地出现旱灾、水灾,此乃滔大罪!你还敢自己无罪?”
玄站在仙官群中,身着一袭黑色妖袍,袍上绣着暗紫色的藤蔓纹样,纹样间隐约能看到细的妖纹。他面容桀骜,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冷笑,仿佛判官的话对他来只是耳旁风。听到判官的质问,他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挑衅,声音洪亮而不屑:“我何罪之有?盗取灵脉?我那是在为妖界寻找生机!你们这些仙官只知道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管妖族的死活!”
他这话时,双手微微握拳,指节泛白,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想起妖界近年来的困境,灵脉日渐枯竭,弱的妖族连修炼都困难,甚至有些幼妖因为缺乏灵气而夭折。他多次向仙界请求支援,却都被昊以“七界平衡”为由拒绝,无奈之下,他才选择私自盗取灵脉,只为让妖族能活下去。
后戮判官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他向前又走了一步,玄铁锁链在手中微微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声音冰冷刺耳:“你还敢狡辩!灵脉乃七界共有之物,岂是你妖族可以私自盗取的?你扰乱灵脉流转,导致凡间生灵涂炭,这难道不是罪?”
“哈哈哈——”
玄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悲凉与愤怒,在云海平台上回荡,让周围的仙官们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笑的时候身体微微晃动,双手张开,像是在嘲讽眼前的一切:“扰乱七界秩序?我看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仙官,整只知道拘泥于那些陈规陋习,才让这七界变得如此死气沉沉!灵脉闲置在那里,却不肯分一丝给妖族,难道眼睁睁看着妖族灭亡,才是你们想要的秩序?”
他的笑声渐渐停歇,眼神中的愤怒却愈发浓烈,语气也变得更加激动:“我盗取灵脉,是为了妖族的生存!若是你们肯早点伸出援手,我何至于走到今这一步?你们只看到我‘犯罪’,却看不到我背后的无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公正?”
“住口!”
昊右使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威严而庄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玄身上,眼神里有惋惜,也有坚定:“玄,你身为妖界的佼佼者,本应带领妖族走向正途,却偏偏选择了歪路。仙界并非不肯支援妖族,只是灵脉分配需遵循条,需考虑七界平衡,岂能因你一己之私而破坏?你如此不知敬畏,难道就不怕受到谴吗?”
他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玄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认罪——在他看来,玄有才华,只是被愤怒和无奈冲昏了头脑,若是能及时悔改,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谴?”
玄不屑地撇了撇嘴,动作里带着浓浓的轻蔑,他甚至还轻轻嗤笑了一声,眼神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我才不怕什么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妖界变得更加美好,让妖族能有立足之地!就算真的有谴,我也认了,至少我为妖族努力过,总比像你们一样,眼睁睁看着生灵受苦却无动于衷要好!”
他的内心充满了对妖族的责任感,也充满了对仙界的不满——在他看来,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自己的族人走向灭亡而无所作为。他宁愿背负罪名,也要为妖族争取一线生机,这是他作为妖族强者的使命,也是他绝不后悔的选择。
“美好?”
后戮判官冷哼一声,声音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他向前一步,玄铁锁链在手中握得更紧,指节泛白:“你这是在破坏七界的平衡!灵脉失衡,不仅会影响凡间,还会引发仙、妖、魔三界的冲突,到时候死赡生灵只会更多!你所谓的‘美好’,不过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自私之举!”
“平衡?”
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身体猛地向前倾了倾,声音陡然提高,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这些仙官,口口声声要维护七界的平衡,可你们看看,这七界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仙界灵气充裕,仙官们锦衣玉食,修炼无忧;而妖族呢?灵脉枯竭,资源匮乏,弱的妖族连活下去都难!”
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眼神中满是不甘:“还有凡间,富者良田千顷,穷者无立锥之地;强者欺凌弱者,弱者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平衡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秩序吗?我看你们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维护你们高高在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