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好不好看怎么样也给个评价哦)
一个月后。
盘古投资总部,沈知渊的办公室。
大卫·科恩将一份报告放在老板的桌上,表情有些复杂。
“先生,内部安全审查结束了。”
“结果呢?”沈知渊头也没抬,目光依然停留在手中的一份海外资产负债表上。
“一切正常。”大卫。
“财务部查了所有账目,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资金流动。安保部也对所有中层以上员工进行了背景核查,没有任何疑点。”
他顿了顿,补充道。
“除了……引起了一些员工的抱怨之外,我们一无所获。大家觉得,这像是一场不信任的政治运动。”
沈知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反而让那股不安感更加强烈。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要么是敌人比他想象的更狡猾,要么,就是他找错了方向。
“我知道了。”他平静的。
“安抚好大家的情绪,告诉他们,这是公司发展壮大过程中的必要流程。另外,给所有员工加发一百美元的奖金,就当是这次‘麻烦’的补偿。”
“是,先生。”大卫松了口气。
一百美元,足以平息所有怨言。
老板还是那个慷慨的老板。
然而,就在大卫准备转身离开时,沈知渊叫住了他。
“大卫,最近公司……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大卫愣了一下,努力在脑中搜索。
“好像没樱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我们在各个市场上的投资组合都表现良好,新的物流航线也以经开通了。”
沈知渊皱起了眉。
“真的……一切正常吗?”
这个问题,让大卫感到了一丝压力。他重新梳理了一遍最近的工作。
“嗯……如果非要的话,是有几件微不足道的事。”
“看。”
“两周前,我们运往重庆的一批德国精密机床的备用零件,在巴拿马运河被海关扣押了三,理由是‘报关文件不规范’。但我们的文件一向是业内最标准的,这导致重庆兵工厂的生产线停了整整两。”
“还有呢?”
“上周,公司采购部订购的一批南美铜矿,最终的成交价比我们的预算高了百分之三。采购经理的解释是,有另一个神秘买家在最后时刻突然抬价,他们为了保证供应,不得不接受,但那个买家最后又放弃了。”
大卫耸耸肩。
“还有就是,昨我核对季度报表时发现,仓储部门的库存盘点数据,和财务部门的采购入库数据,有零点零二的误差。几千吨的货物里,差了大概十几箱罐头。可能是某个环节的文员算错了数字。”
完,大卫补充道。
“先生,这些都只是商业运营中的正常摩擦。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像钟表一样精确。我们以经做得很好了。”
沈知渊没有话。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零件延误。
成本微增。
信息错配。
三件毫不相干,发生在不同地点,不同业务板块的事。
任何一件单独拿出来,都确实如大卫所,是“正常的摩擦”。
但当它们同时发生时,在沈知渊的脑海里,却串联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信号。
盘古帝国,这部由他亲手打造的,以效率和精准着称的完美机器,开始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杂音。
这些杂音很轻微,轻微到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在意。
但这,恰恰是最可怕的。
这意味着,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以经找到了某种方法,可以精准的,对他庞大的商业帝国,施加一种微的,却无处不在的阻力。
对方不是要一拳打倒他。
对方是想在他的机器里,撒上一把沙子。
“先生?”大卫看着老板严肃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把这三件事的所有原始文件,全部拿到我办公室来。”沈知渊的声音很冷。
“巴拿马海关的扣押单,铜矿交易的所有报价记录,还有仓储和财务的那两份不一致的报表。我要每一个签字,每一个时间点,所有的一牵”
那晚上,沈知渊没有回家。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翻阅着那些枯燥的文件。
每一份文件看起来都衣无缝。
巴拿马海关的扣押理由“合理合法”。
铜矿交易的抬价行为,在自由市场里也无可指摘。
十几箱罐头的误差,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损耗。
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找不到任何线索指向同一个黑手。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一种面对看不见的敌人,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福
他赢得了金融海啸,躲过了潜艇的鱼雷,但他现在,却被几张的报关单和采购单,困在了这里。
……
曼哈顿,克劳斯的秘密分析中心。
气氛与盘古总部的凝重截然相反。
克劳斯像一个艺术家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看着墙上那面巨大的软木板。
以沈知渊照片为中心,上百条不同颜色的细线,连接着数十张新钉上去的卡片。
每一张卡片,都代表着一份来自“夜莺”的情报。
“报告,巴拿马计划成功。盘古的零件延误了七十三时。”
“报告,智利计划成功。我们用一个虚构的买家,让盘古的采购成本增加了三万一千美元。”
“报告,纽约计划成功。我们收买了盘古的一个仓库搬运工,只用五十美元,就让他‘遗忘’了十几箱货物。这将在他们的财务系统里,制造一个持续半年的数据噪音。”
一名分析员将最新的报告递给克劳斯。
克劳斯满意的点点头。
“非常好。”
他走到软木板前,用一支红色的笔,在“零件延误”的链条上,画了一个的叉。
“先生,恕我直言,”那名年轻的分析员忍不住问道。
“我们花了巨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对方的货物晚到三?这有什么意义?”
克劳斯转过身,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意义?”
“意义就在于,我们证明了,通过分析亚瑟·米勒提供的那些‘垃圾信息’,我们可以精准预测盘古公司每一艘货轮的航行路线和到港时间。我们可以,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影响它的物流。”
“我们让它的采购成本增加百分之三,意义就在于,我们证明了,通过分析它的财务习惯,我们可以狙击它的每一次大宗采购。”
“我们让它少了十几箱罐头,意义就在于,我们证明了,我们可以在它的帝国心脏里,制造混乱,而它引以为傲的审查系统,一无所知。”
克劳斯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兴奋。
“这些不是攻击。这些是实验,是测试我们武器的有效性。”
“现在,实验结束了。”
他拿起一支黑色的笔,走到软木板的正中央,在沈知渊的照片旁,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从明起,‘夜莺’将不再只是歌唱。”
“他将开始指引方向。”
……
凌晨三点。
沈知渊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看着窗外的纽约夜景,那些闪烁的灯光,在他眼中,不再代表繁华。
它们像一个个微的漏洞。
他感觉自己的帝国,就像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巨大堤坝。
但现在,有人在堤坝的各个角落,同时钻开了无数个肉眼看不见的孔洞。
水流正从这些孔洞中,无声无息的渗入。
现在还只是渗漏。
但总有一,这些微不足道的孔洞,会让整个堤坝,轰然倒塌。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