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七月言情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姑娘莫急,这是高热攻心。老大夫捻着胡须沉吟片刻,从药箱取出银针,

待我施针退热,再开几剂汤药调理。只是...

他突然抬头,目光扫过三人褴褛的衣衫,看这位姑娘身上还有鞭伤,怕是遭了不少罪。

穆婉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鞭痕,疼得微微皱眉。

林渔默默走到桌前,将温热的鸡汤推到她面前,又撕下一块酱牛肉递给糖豆。

狗儿轻轻叼住肉块,却没有急着吞咽,反而蹭了蹭林渔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紧绷的情绪。

药煎好还需些时辰,几位先用饭吧。

老大夫一边收针,一边叮嘱注意事项。

穆婉点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床上的少女。

林渔直到大夫告辞离去,她才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这一夜跌宕起伏,此刻终于能稍作喘息。

穆婉捧着鸡汤的手微微颤抖,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烛光摇曳间,她看着林渔喂昏迷少女服药的温柔模样,

又想起方才那锭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泛起不出的滋味。

这个神秘的姑娘,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林渔将最后一勺药汁喂进少女口中,听见门外传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

她起身推开雕花窗,见二正指挥着伙计从马车上搬下樟木箱,

箱角铜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她方才塞了碎银后,吩咐采办的衣物。

几位贵客,热水和衣裳都备好了!二的嗓门穿透门板,糖豆立刻竖起耳朵,摇着尾巴跑去扒门。

木桶被重重搁在屏风后的声响传来,蒸腾的热气裹着皂角香漫进屋内,

穆婉望着白雾缭绕的水面,忽然想起自己在醉仙楼时,也不过是这般伺候贵客沐浴。

林渔解开腰间钱袋又摸出碎银,沉甸甸地塞进二掌心:

指了指炭火示意多加几盆,她瞥见穆婉下意识瑟缩的动作,

这才注意到对方还穿着浸透泥浆的绣裙,冻得发紫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焦痕。

当三套崭新的襦裙在八仙桌上铺开时,穆婉的呼吸都停滞了。

湖蓝色的软烟罗上绣着并蒂莲,藕荷色缎面缀着珍珠流苏,

最素净的月白色裙裾也滚着金线云纹——哪一件都比她在醉仙楼时穿的还要华贵。

糖豆兴奋地在衣料旁打转,尾巴扫得铜盆里的热水泛起涟漪。

林渔将叠好的月白中衣塞进穆婉怀里,二人合伙则抱起昏迷少女走向屏风。

热水漫过少女结痂的鞭伤时,昏迷中的人疼得轻轻抽搐,

林渔却像哄孩子般哼起不成调的曲子,指尖蘸着温水,心翼翼避开伤口擦拭。

屏风外传来布料窸窣声,穆婉对着铜镜褪去脏污的衣裙,镜中倒映出她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

当柔软的中衣贴上皮肤时,她突然红了眼眶——原来不用讨好任何人,也能穿上这般舒服的衣裳。

门外传来糖豆啃骨头的声响,混着林渔低声哼唱的旋律,让这间陌生的客房,竟有了家的错觉。

炭火在铜盆里噼啪作响,映得整个房间泛起暖融融的光晕。

林渔替昏迷少女换上干爽的里衣,将染血的绷带轻轻解下,

烈酒擦拭伤口的刺痛让少女睫毛轻颤,溢出几声含糊的呜咽。

糖豆蹲坐在床边,嘴里叼着从厨房顺来的干净布条,眼巴巴地望着主人。

林渔摸了摸它的头,接过布条仔细包扎。

余光瞥见屏风外,穆婉正对着铜镜笨拙地绾发。

藕荷色的裙裾垂落在地,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却掩不住她眼底挥之不去的惊惶。

这个曾在醉仙楼强颜欢笑的女子,此刻像只受了惊的鹿,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戒备。

敲门声突然响起,二端着木盘站在门外,上面搁着熬好的汤药和一碟蜜饯。

大夫这药极苦,姑娘们喝完含颗蜜饯能好些。

他哈着腰将木盘放下,目光不经意扫过床上的少女,对了,掌柜的问几位要住多久?需不需要多备些被褥?

林渔往瓷碗里兑了些温水,试了试温度才递到穆婉手郑

林渔瞧着二的神色,在纸上写下古代五的文字,

穆婉道若有人来打听,就没见过我们。

二连连称是,退出去时顺手带上了门,雕花门板隔绝了外头的喧嚣,却隔绝不了远处传来的更鼓声。

糖豆突然低吠一声,冲到窗边扒着木栏。

林渔心头一紧,掀开帘子望去——街道对面的阴影里,似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的手不自觉按上腰间藏着的匕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怎么了?穆婉察觉到气氛不对,捧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

林渔没话,只是将窗户关紧,又用木楔死死抵住。

昏迷少女在药力作用下陷入沉睡,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但林渔知道,这短暂的安宁随时可能被打破。

夜深了,炭火渐渐微弱。

林渔靠在床头假寐,糖豆趴在她脚边,耳朵却始终竖着。

穆婉蜷缩在另一侧的床边上,绣鞋紧紧攥在手里——这是她唯一能用来防身的东西。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她们此刻破碎又紧绷的神经。

林渔瘫坐在客栈雕花床边,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床头冰凉的鎏金纹路。

铜盆里的血水早已凝结成暗褐色,方才给少女换药时溅在裙角的污渍,

此刻正像极了醉仙楼那场火劫留下的印记。

她仰头望着帐顶摇曳的烛影,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方才咬着牙咽下的血水,混着逃命时灌进喉咙的冷风。

假山石缝里尖锐的莲花纹仿佛还嵌在掌心,荆棘勾破裙摆的刺啦声犹在耳畔。

当三更梆子惊起夜枭的刹那,她将穆婉推进冬青丛的力道大得几乎失控,

生怕下一秒老鸨的铜烟杆就会砸在对方灵盖。

而那昏迷少女绣着金线云纹的焦黑袖口,此刻竟与自己怀中烧得只剩半截的香囊诡异地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