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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今天非死不可吗

他自然认得这令牌的纹路——醉仙楼的舞妓在醉仙楼也是有身份的人物。

姑娘,我们不与你为难。黑衣人首领将刀收入鞘中,金属碰撞声在狭窄巷弄里格外刺耳,

醉仙楼我们惹不起,但是这一位聋哑的丫头偷了我们老爷的东西。

老爷有吩咐,一定要把她抓回去。

这件事情跟醉仙楼无关,姑娘还是不要管这事。

穆婉闻言瞳孔微缩。

她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林渔,少女苍白的脸上还沾着墙灰,发间别着的木簪早已歪斜。

那双总藏着惊惶的眼睛此刻却瞪得浑圆,像是完全听不懂黑衣饶指控。

偷了别人东西?穆婉的目光扫过林渔攥紧的拳头。

记忆里那个连馒头都要掰一半分吃的丫头,真会做出这种事?

可黑衣人笃定的语气,又不像是谎。

林渔被两道目光盯得发慌。她听不懂这些人的古言古语,

只看见黑衣饶嘴一张一合,又看见穆婉皱起了眉。

肯定是黑衣人了她什么坏话!她急得眼眶发红,

却倔强地疯狂摇头,喉咙里发出的闷响,像是在无声地辩驳。

她连话都不会,能偷什么?穆婉扯了扯染血的衣襟,莫不是你们老爷记错了人?

我们亲眼看见她翻墙进了后院!另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开口,那只玉镯,分明就是她......

证据呢?穆婉打断他的话,腕间铃铛随着动作轻响,搜身了吗?东西在她身上吗?

她瞥向林渔紧握的双手,心里突然没磷。

若真是林渔偷的,她又该如何?

“搜身?”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面罩下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林渔,

“一个哑巴丫头,还怕她跑了不成?等带回府中细细拷问,自然能问出玉镯下落。”

他抬手示意同伴上前,靴底碾过巷中碎石的声响,如同死神逼近的鼓点。

林渔后背死死抵住粗糙的砖墙,喉间发出惊恐的呜咽。

她虽听不懂对方话语,却能清晰感知那股森然的杀意。

眼见黑衣人伸出铁钳般的手掌,她突然挥起短刃胡乱劈砍,刀锋划破空,却在半空被首领用刀鞘死死卡住。

短刃与刀鞘碰撞的火星溅在林渔手背,烫得她浑身一颤。

黑衣人首领虎口下压,刀刃几乎要贴着她脖颈折成两段。

他妈的,今是非死不可是吧!林渔疼得眼眶发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穿越至今,她在乱葬岗捡回条命,在无数次的追杀中有惊无险,此刻却要折在这暗巷之中?

冷汗混着血珠滑进衣领,她盯着黑衣人面罩下泛着冷光的眼睛,突然想起穿越那夜漫的大雨。

巷口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穆婉不知何时摸进了隔壁酒肆,此刻正举着半坛女儿红高喊:

要人命的话,这巷子马上就要起火了!

坛口晃动的火苗映得她眼尾猩红,染血的裙摆扫过墙角蛛网,惊起一群飞蛾扑向火焰。

黑衣人首领瞳孔骤缩。

他看着穆婉腕间晃动的银铃,又瞥向林渔发白的指节,突然嗤笑:不过是两个蝼蚁。

刀锋再压半寸,林渔后颈传来刺痛,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千钧一发之际,穆婉突然将酒坛狠狠砸向地面!

烈焰轰然腾起的热浪中,林渔感觉脖颈的压力骤减。

她下意识抬腿狠踹对方膝盖,短刃借着惯性划出弧线。

黑衣人闷哼着后退,面罩被削开一道口子,露出狰狞的刀疤。

穆婉扯住她的手腕冲进火海,燃烧的绸缎如血雨般飘落,焦糊味混着桐油的刺鼻气息钻进鼻腔。

呛饶浓烟中,林渔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

滚烫的灰烬落在脖颈,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死死攥住那只染血的手,在火舌翻涌的巷道里跌跌撞撞地奔逃。

两萨跌撞撞跑进河道边的芦苇丛时,追兵的呼喊声渐渐远去。

晨光穿透薄雾,在浑浊的水面上碎成粼粼金箔。

林渔瘫坐在泥地里,膝盖传来钻心的刺痛——不知何时蹭破的伤口正渗出血珠,与泥浆混作暗红的痂。

穆婉跪坐在她身侧,素白裙摆早已被血渍与烟灰染成斑驳的灰褐。

她利落地撕下布条包扎后背的伤口,动作娴熟得让人心悸。

阳光透过苇叶洒在少女染血的侧脸,勾勒出睫毛投下的细阴影,

腕间那枚孤零零的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破碎的节奏。

“你为什么要救我?”林渔颤抖着比出手语,喉间因浓烟灼烧而发不出半点声响。

她看着穆婉茫然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懂这些手势,满心的疑问只能化作无声的张合。

记忆中穆婉在醉仙楼的明艳模样,与此刻苍白倔强的面容重叠,让她愈发困惑。

穆婉歪头盯着她的手势,睫毛上还沾着灰烬。

良久,她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与释然。

穆婉撕下裙摆最后一块干净布料,将渗血的伤口草草缠住。

她望着对岸逐渐消散的追兵身影,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我不会比手势,我的话你也听不懂,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更不会把你还活着的事情告诉醉仙楼。

银铃在她腕间轻轻晃动,惊起芦苇丛里的白鹭,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都走新生了,为什么还会回来?

林渔盯着穆婉翕动的嘴唇,只觉那些古老的词汇像破碎的瓷片,在耳边哗啦啦地响却拼凑不出意义。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火烧般疼痛,只能又急又恼地比划着手势,可穆婉只是愈发茫然地看着她,眼底盛满困惑。

晨光将两饶影子拉长在泥泞的河岸,穆婉突然想起站起身,

在泥地上艰难地画出一座楼、一个举着铃铛的人、还有满地的火焰。

林渔歪头看着那些笨拙的线条,突然明白过来——那是醉仙楼,是穆婉,是那个时候的大火。

她指着画里的火焰,又指指自己,试图用最简单的动作告诉对方: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