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建南稳住身形,又惊又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极度的羞愤。他堂堂程家少爷,竟然被这个“乡巴辣一招就打得如此狼狈,还是在苏静静和苏老爷子面前。
强烈的屈辱感和输不起的心态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他指着赵大雷,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赵大雷!你……你卑鄙无耻!竟然使阴招,而且出手如此狠辣,是想打死我吗?”
他完全忘了是自己先动手,而且招招狠毒,此刻却倒打一耙。
赵大雷闻言,简直无语。他刚才那一掌,连两成力都没用到,而且用的是最常见的正面推掌,光明正大,哪里“阴”了?至于“狠辣”,更是无稽之谈,他要是真想下重手,程建南现在胸口骨头恐怕已经断了几根,哪还能站着骂人?
一旁的苏静静早就看不惯程建南的嚣张和无赖,此刻见他输了还反咬一口,更是火冒三丈,立刻站出来为赵大雷鸣不平,声音清脆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程建南,你还要不要脸了?哪里无耻了?哪里狠辣了?赵神医明明是正面出掌,你自己门户大开撞上去的。技不如人就承认,输不起就别玩!撒泼打滚算什么本事?”
程建南被苏静静骂得脸上青红交加,一时语塞。他确实找不出赵大雷招式上有什么“阴险”之处,情急之下,竟下意识地揉了揉还在发闷的胸口,强词夺理道:“他……他袭我胸了!这还不算阴险狠辣?比武切磋,哪有这样直接打人胸口的?一点武德都不讲。”
这话一出,别赵大雷和苏家姐妹,连他二叔程二爷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苏静静更是被这荒谬的理由气得笑了出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建南那平坦的胸口,嗤笑道:“袭你胸?程建南,你有胸吗?你一个大老爷们,胸口跟搓衣板似的,也好意思别人‘袭胸’?照你这个法,胸不能打,眼不能打,裆不能打,头也不能打,那还比什么武?切磋什么?直接躺地上认输,或者去跳健美操算了,真是滑下之大稽。”
“你……”程建南被苏静静这连珠炮似的嘲讽怼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只能狠狠地瞪着赵大雷和苏静静,眼中怨毒之色更浓。
就在气氛尴尬至极之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程二爷,终于站了出来。他脸上重新堆起那副圆滑的商人笑容,上前一步,对着赵大雷拱了拱手,语气听起来颇为“客气”:“这位赵……弟,功夫还蛮不错的嘛!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身手,倒是难得。看来是我家建南学艺不精,让你见笑了。”
他这话看似在夸赵大雷,实则把自己侄儿的失败归结于“学艺不精”,而非赵大雷太强,同时“赵弟”这个称呼,也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
赵大雷不欲多生事端,也客气地拱手还礼,语气平和:“程二爷过奖了。不过是侥幸占据了一点上风罢了,程公子家学渊源,实力也是不弱的。”他这话给足了程家面子。
然而,程二爷脸上的笑容却骤然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冷了几分:“侥幸?赵弟,你真的以为……你刚才是‘占据上风’了么?”
赵大雷一愣,没想到这位程二爷身为长辈,竟然如此不顾身份,心胸狭窄到要亲自下场为侄儿“找场子”。他心中无奈,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微微苦笑道:“程二爷的是。方才其实是程公子攻势猛烈,我疲于应付,不过是运气好才没被打中而已。程公子实力非凡,是我孟浪了。”
他已经把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在“认错”了。
可程二爷却依旧不依不饶,他背负双手,挺起胸膛,用一种审视和教训后辈的口吻道:“年轻人,光会嘴上没用。我看你身手倒也灵活,只是不知道根基如何。这样吧,既然你这么‘谦虚’,那我这个做长辈的,就亲自‘指点’你两招如何?”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倨傲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也不欺负你。这样,我让你十招!十招之内,你随便进攻,我只守不攻。十招之后,若你还能站着,或者能碰到我的衣角,就算你赢。若是十招之内,你连我的防御都破不了,或者自己先累趴下了……呵呵,那就只能明,你这功夫,还差得远呢!不过是些花架子罢了。”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程二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指点”了,而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他一个成名多年的长辈,对一个晚辈出“让你十毡这种话,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轻视。而且,他话里话外,已经把赵大雷定性为“花架子”。
苏静静气得俏脸发白,再也忍不住,冷笑着插话道:“程二爷!您可要考虑清楚了!您是长辈,和赵神医动手,赢了不光彩,万一……万一要是‘不心’失了手,败下阵来,到时候下不来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她这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
程二爷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哈哈一笑,自信满满地道:“苏二姐,你放心好了!我程某人行走江湖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位所谓的‘赵神医’,功夫也就那么回事,对付建南这种年轻人或许够用,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值一提。我让他十招,已经是抬举他了,他还真不是我对手。”
赵大雷看着程二爷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心中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了。他原本还想给对方留点颜面,但现在看来,有些人就是喜欢把脸凑上来让人打。
他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到极致的淡然。他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程二爷,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程二爷,我看……您还是别让了吧。拳脚无眼,万一……”
他话没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