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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满清使者带着“物归原主”的国书,秘密南下的同时,遥远的东南海疆风暴正在酝酿。

琉球,那霸港。

夜色浓雾成为了最好的帷幕,将港口原本的轮廓吞噬。

码头上灯火通明,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木质船舷,发出沉闷的呜咽。

岛津久信身披阵羽织,按着腰间的武士刀,立于旗舰“萨摩丸”的舰桥上。

这是一艘大型安宅船,船楼高耸,侧舷密布炮窗和铁盾。

他目光穿透稀薄雾气,眺望着港湾内那片与黑暗,近乎融为一体的庞大阴影——那些正在集结的海上联军。

“程公子,看来你程家百年积累的海上底蕴,果然非同可。”岛津久信话语里带着审慎,他承认自己看对方了。

他身旁的程晟,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水靠,外罩轻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傲:“岛津大人明鉴!港内这八十七条船,便是我程家纵横海上的根基。

您看那五艘巨舰,乃是仿广船所造的三桅福船,每艘不仅可载三百悍勇之士,更配有弗朗机炮八门、碗口铳二十余具,是为主力。”

“其余诸如海沧、艍船、快蟹等八十余艘,虽火力稍逊,却各有所长——或擅接舷跳帮,白刃见红,或快如疾风,来去无踪。

船上两千二百儿郎,皆是刀头舔血、闻战则喜的亡命之徒!”

岛津久信缓缓点头,看向外海那片沉默剪影——那是萨摩藩倾巢而出的二十四艘战船。

以五艘坚固的安宅船为核心,辅以十余艘灵活的关船和早船,安宅船侧舷的炮窗,在黑夜里如同呼吸孔,隐约可见黑洞洞的炮口。

“我萨摩家的勇士,亦已准备就绪。”岛津久信语气,带着武士特有的矜傲。

“安宅船每艘配百人,关船五十,早二十,共计精锐水军、铁炮足轻二千五百人,我们的船更善结阵而战,炮火亦更为犀利。”

“如此,你我联军逾百船,拥众近五千,然兵贵神速,贵在隐秘。

程公子,你的船队需为全军前锋,绕开舟山、定海唐军重防区,取道外海,直插广东!

此行如淬毒匕首,务求一击毙命,沿途所见船只,无论军民,格杀勿论,片板不得入海——你可能做到让这七千人马,如幽灵般潜行至南疆?”

程晟眼中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岛津大人放心!我手下这些儿郎,在海上讨生活,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和来去如风!

大唐朝廷杀我父亲,毁我家业,此仇不共戴!他们夺走的,我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地偿还!”

他脸上浮现出残忍兴奋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烈焰焚城的景象:“我们会在广东选一个足够肥美,能让金陵那个狗皇帝,肉痛到睡不着觉的地方。

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憋了许久的煞气!就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我父亲的在之灵!”

岛津久信满意地微微颔首:“呦西。那么就预祝程公子马到成功,我萨摩船队将在预定海域为你压阵,随时策应万全。”

最后的四个字,他得意味深长,既是承诺,也为自己留下了足够的退路。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潮水开始转向。

低沉的海螺号角在雾中响起,庞大的混合舰队,总计一百一十一艘战船,搭载着近五千名嗜血的战士,悄无声息地滑出那霸港,彻底融入了茫茫东海之郑

(这里要一下,他们的船大多是商船改造,跟正儿八经的军舰差老鼻子远。)

................

十日后,广东外海,一条常规的南洋贸易航线上。

“福昌号”货船正满载着南洋香料,和苏木驶向广州,船主林老五一如既往地在船头眺望,盘算着这棠利润。

突然,了望手发出了凄厉警报:“东边!好多船!是……是海盗船队!”

边线上,数十个黑点迅速放大呈扇形包抄过来,那些船只帆影幢幢速度极快,明显是冲着“福昌号”而来。

“祸事来了!快!!!转舵!快转舵!满帆!”林老五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已经晚了,海盗船凭借速度的优势迅速合围,箭矢铁炮如飞蝗般射来,压得船上水手抬不起头。

随后便是十几条船贴近后,带着铁爪的绳索抛上了“福昌号”的船舷,下一刻,凶神恶煞的海盗们,嚎叫着攀援而上。

战斗短暂而血腥。抵抗的水手被无情砍杀,船员们的求饶声被狂笑淹没。

货物被洗劫一空,人员全部杀掉尸体被抛入大海,最后几桶火油被泼洒在“福昌号”上,一把火点燃,浓烟立时冲而起,成为这片海域唯一的墓碑。

类似的惨剧在接下来的几里,在广东东部沿海数次上演。

当消息终于无法完全封锁,零星的幸存者或沿海渔民的目击报告,开始像滴入清水中的墨点一样,在潮州、惠州一带扩散开来——

............

又五日后,广东,新安县沿海。

这里富庶且地理位置重要,拥有优良的港湾和密集的盐场、渔村,但并非像虎门那样拥有重兵布防。

在程晟和海盗头目们看来,这正是理想的猎物。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新安县的守军和百姓,像往常开始一的劳作。

然而,海平面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帆影,打破了宁静。

“敌袭——!海盗来了——!”

锣声和呼喊响彻沿海村落,数十艘海盗船不顾岸上,零星的箭矢和土炮轰击,强行靠岸。

数以百计的海盗,如同嗜血的行军蚁般,蜂拥登陆。

他们首先冲向了,官府的盐课司和大仓,那里海盐堆积着如山,准备起阅税银砌成宝塔。

守卫的官兵虽然奋力抵抗,但在数倍于己的海盗面前,防线很快被冲垮。

银子被成箱抬走,白花花的盐撒了一地,被无数双脚践踏。

紧接着噩梦降临到平民头上,富户的宅院被破门洗劫,商铺被砸开,粮食、布匹、金银细软……一切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

反抗者被当场格杀,哭喊声、求饶声、狂笑声,与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昔日繁华的地带沦为修罗场。

在远离海岸的外海,岛津久信站在“萨摩丸”的船头,他面无表情通过千里镜,仔细地观察着岸上的混乱。

他不像被仇恨支配的程家嫡子,而是统兵在外的萨摩藩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