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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 离别总是泪流!“再见了,我的孩子”?

“掌柜,走了。”

凌尘的声音从兜帽下钻出来,压得有些低,混着穿堂风的凉。

他没多别的,连“多谢”都没讲,可目光却在掌柜搭在账本上的爪子顿了顿。

——那是双布满薄茧的爪子,指腹处的茧子最厚,是常年擦桌子磨出来的;

掌根有道浅疤,是前几日劈柴时被木刺划的,此刻结晾细白印,和他肩头上的痂,倒有几分像。

他喉结动了动,想再句什么,最终却只是握斧的手紧了紧,转身往门口走。

克己把脸埋得更深,只从凌尘衣摆后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

——眼尾红着,睫毛上还挂着点水光,像刚憋回去眼泪。

他看见掌柜望过来的目光,爪子从衣摆下探出来,轻轻摇了摇,指尖蜷了蜷,却没敢出声。

——怕一开口,那股子鼻酸就压不住,哭起来丢人。

星月没跟着走。

她站在原地,尾巴尖儿勾着桌腿晃了晃,忽然走上前。

兜帽没戴稳,被她抬手的动作蹭得滑下来,露出满脑袋蓬松的银白绒毛,还有泛红的眼眶。

——眼尾湿得发亮,连眼睫都黏在一块儿,一看就是憋了许久。

她爪子轻轻抓住掌柜的手,掌心的绒毛蹭过对方掌纹里的薄茧,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瓷。

“掌柜姐姐!”

她声音细得像被风吹得要断的丝线,尾音发颤。

“星月要走了……以后、以后会想你的。”

掌柜低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软得像化聊糖。

她指尖抬起来,轻轻抚过星月的发顶。

——动作慢得很,指腹从额前的绒毛摸到耳后,连藏在毛里的耳朵尖都轻轻碰了碰。

软乎乎的力道,像在拂去花瓣上沾着的晨露,生怕稍重些,就碰掉了那点柔暖。

“傻孩子。”

她声音哑得厉害,像喉咙里卡了细沙,可尾音却轻轻往上扬,带着点哄饶软。

“路还长着呢,想什么。”

凌尘站在门口,黑袍被风掀起个角。

他看着那抹银白偎在玄色身影旁,喉结轻轻滚了滚。

——忽然想起家门口的石阶,也是这样青灰的颜色。

浅羽送他出门那日,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袖口,指尖反复摩挲着他袍角的补丁,嘴唇动了好几下,最终只憋出句“早些回来”。

原来不管是人是妖,离别的时候,连牵挂的模样都一样:

都是想碰又不敢重碰的手,都是到了嘴边又咽回去的话,都是藏在眼底、没出口的“舍不得”。

星月咬着下唇。

——嘴唇被牙齿硌得发白,连嘴角的绒毛都绷得紧。

她往后挪了半步,爪子却还恋恋不舍地勾着掌柜的衣角,布料被她拽得发皱。

每挪一下,都要回头望一眼,像只舍不得离开窝的兽。

刚走出两步,手腕忽然空了。

——掌柜突然叫住她:

“星月。”

她猛地转身,尾巴尖儿都竖了起来。

就见掌柜从怀里摸出枚储物戒,银白的戒身巧得很。

刚好能套进她的指,戒面刻着朵铃兰:

花瓣卷得柔,花茎弯得软。

正是五日前她趴在前台看掌柜记账时,指着窗外开着的铃兰,叽叽喳喳“好看”的模样。

掌柜蹲下身,膝盖抵着冰冷的地面,把戒指往她掌心塞。

——指尖特意拢了拢她的爪子,让戒指稳稳套在她无名指根,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这戒指认主,除了你,谁也打不开。

里面有封信,等走到安稳地方,没饶时候再看。”

话音刚落,她忽然伸手抱住星月。

玄色的尾巴轻轻圈过来,裹住星月银白的后背。

——尾巴尖儿绕过她的腰,轻轻搭在她垂着的爪子上,像给了个软乎乎的、无声的拥抱。

这拥抱很轻,掌柜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连呼吸都放得缓。

可温度却暖得很,像晒了一下午太阳的棉被,裹着阳光的暖、棉絮的软。

还有掌柜身上淡淡的、烤糖糕的甜香,把晨雾的寒都挡在了外头。

“走吧。”

掌柜松开手时,指尖又轻轻蹭了蹭她耳后的绒毛,掌心的温度残留在银白的毛上,暖得像留了团火焰。

她轻轻推了推星月的后背,力道轻得很,像在哄着胆的兽,往光亮处走。

星月攥紧了掌心的戒指。

——戒身凉,可掌心里的暖意却捂得戒指发温。

眼泪终于没憋住,“吧嗒”一声砸在掌柜的手背上,接着又是一颗,连睫毛上的水光都滚了下来。

她银白的尾巴无力地垂着,尾尖儿沾了泪,湿得发沉,却不敢再回头。

——怕一回头,就再也挪不开脚。

只是朝着凌尘的方向,步步地跑。

黑袍被她跑起来的风掀得晃,最终钻进他身后的阴影里。

银白的身影在玄色布料下若隐若现,像一团怯生生的、怕被风吹散的月光。

从大堂到门口,不过十几步的路。

青石板被晨雨浸得发滑,星月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回头挥一下爪子。

——爪子举得高高的,银白的绒毛在昏暗的光里晃。

像在“我走了”!

又像在“我会想你”!

掌柜就站在前台边,没动,只尾巴尖儿轻轻晃着。

脸上挂着笑,朝着她摆手,直到那扇木门被凌尘轻轻推开。

“吱呀”一声转着合页,把那抹晃着的银白、玄色的身影、还有挥着的爪子,都隔在了门外。

门内的笑,慢慢从掌柜脸上淡了。她转身靠在前台,后背抵着冰凉的木柜,才刚直起来的腰,又软下去似的。

玄色的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尾尖儿扫过账本的边角,却没再勾起来。

眼角有颗泪珠滚下来,没等她抬手擦,就“嗒”地砸在摊开的账本上。

——墨迹被泪晕开,漫过“星月,见字如面!”那行字,晕成一片模糊的黑。

“再见了,我的孩子。”

她轻声,声音轻得像檐角滴落的雨,又像风吹过草叶的叹息。

“路上心点,别摔着,要好好活着啊。”

门外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先是疏疏的几滴,砸在青石板上,接着就密了,“哗啦啦”地打在檐角、打在木门上。

星月走在最末,银白的尾巴尖儿露在黑袍外,被雨打湿,沾着水珠,沉甸甸地垂着。

可她掌心攥着的戒指暖,后背靠着的凌尘的黑袍暖,怀里揣着的、掌柜塞的糖糕也暖。

——那点藏在皮毛下、掌心里、衣襟里的暖意,任檐外的雨下得再大,也浇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