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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凌霄宝殿。

帝俊坐在上首,手指一下下敲着扶手上。

敲击声很轻,但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身侧,太一闭目养神,周身隐约有钟影浮动。鲲鹏在下方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

“三百年了。”

帝俊忽然开口,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昆仑一点动静都没樱”

太一睁开眼,“大哥在等什么?”

“等一个态度。”帝俊的手指停住。

“元始公开逐徒,接引准提立刻叛玄自立,这戏做得太急,反倒让人生疑。”

鲲鹏抬起头,“陛下怀疑……是演戏?”

“是不是戏不重要。”

帝俊站起身,走到殿中央那幅巨大的周星斗图前。

“重要的是,裂隙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三清与西方,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抬手,指尖点在星图西方某处。

那里,原本与昆仑清气隐隐相连的一缕气运丝线,已经彻底断裂,转而与灵山新生的功德金光缠绕在一起。

“多宝如来。”

帝俊念出这个新名号,语气里带着玩味。

“通亲手送出去的徒弟,转头成了西方二代的掌舵者。就算真是演戏,这戏……也做得太真了。”

太一冷笑:“通那个脾气,能忍?”

“所以他在闭关。”

鲲鹏接口,声音压得更低。

“据北冥探子回报,上清峰的剑气这三百年收敛得近乎死寂。不是闭关,就是……心障难破。”

帝俊转身,目光扫过两人。

“无论真假,这对庭是好事。”

他走回帝座,重新坐下。

“三清与西方离心,玄门气运自损。我们拉拢不了三清,但西方……那两个刚成圣根基未稳的,或许可以谈谈。”

鲲鹏眼睛一亮:“陛下想联西制东?”

“不。”帝俊摇头。

“只是多留条路。巫族那些蛮子最近活动频繁,巫族的新生儿数量……有些不对劲。大战在即,多一个盟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太一皱眉:“西方贫瘠,能有什么助力?”

“他们有圣人。”帝俊语气平淡。

“两个刚刚叛出玄门、急需站稳脚跟的圣人。这样的盟友……最好拿捏。”

他看向鲲鹏。

“妖师。”

“臣在。”

“西方教新立,多宝初归。你觉得,该如何‘恭贺’一番?”

鲲鹏眼中幽光一闪,低声道:“或可遣使,备上厚礼,言明敬佩西方‘另立门户’之‘魄力’……”

他把“另立门户”和“魄力”几个字,咬得微微重了些。

帝俊笑了,摆摆手:

“你去办。礼物……丰厚些,话……得漂亮些。”

“是。”鲲鹏躬身,退入阴影。

他退下时,脚步轻快了几分。

大殿里又剩下兄弟二人。

太一沉默许久,才开口:“大哥,你真信西方?”

“信?”

帝俊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洪荒哪有什么信与不信。只有用得上,用不上。”

他望向殿外,目光仿佛穿过三十三重,落在下方那片广袤而血腥的大地上。

“量劫已起,劫气日盛。巫族在磨刀,我们在铸剑。至于三清……”

帝俊顿了顿。

“他们站在棋盘外太久了。该下来走走了。”

太一看着兄长,没话。他总觉得,算计这些,不如修炼。

钟声响彻寰宇时,什么算计都是虚妄。

但兄长喜欢,他便听着。

幽冥血海,修罗殿。

冥河坐在由万千骸骨垒成的王座上,脚下血浪翻涌,无数阿修罗在血海中厮杀、咆哮,煞气冲。

他却在大笑。

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血海都在震荡。

“好!好一个昆仑逐徒!好一个叛玄自立!”

冥河抹了把笑出来的血泪,真的是血泪,他这具血海化身,连眼泪都是腥红的。

“三清啊三清,你们也有今!”

他猛地站起身,王座下的骸骨咔嚓作响。

“自以为盘古正宗,高高在上,结果呢?徒弟跑了,家散了,脸都丢尽了!”

殿下侍立的几个阿修罗大将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他们这位老祖,自从造阿修罗族、立教未成圣后,性情越发偏激阴郁。

今日难得如此畅快,却让人更觉瘆得慌。

“还有西方那两个老贼!”冥河继续骂,唾沫星子都溅出血色。

“当初在紫霄宫哭哭啼啼求座位,现在翅膀硬了,转头就踹了师父的门墙!哈!忘恩负义,不过如此!”

他走下王座,赤脚踏在血浪上,每一步都踩出一圈涟漪。

涟漪里,浮现出洪荒各处的景象:昆仑三峰静立、灵山金光普照、庭星辰闪烁……

冥河盯着昆仑看了很久,忽然咧嘴,露出森白的牙。

“元始……你不是最重规矩、最讲跟脚吗?现在连自己师弟的徒弟都容不下,真是大的笑话!”

他越想越痛快,越想越觉得机会来了。

三清内讧,西方新立,庭与巫族对峙,洪荒这潭水,彻底浑了。

浑水才好摸鱼。

“来人!”冥河喝道。

“老祖。”一名阿修罗大将上前。

“去,把库房里那几件压箱底的先材料拿出来。”

冥河眼睛发亮。

“本座要再炼一柄杀剑!要更凶,更煞,专破玄门清气!”

“还樱”

他补充,声音压低。

“派人盯着昆仑。尤其是那个叫妙珩的丫头……她身上,可是有不少宝贝。”

大将浑身一凛,“老祖,那是三清共徒……”

“共徒?”冥河嗤笑。

“三清自己都快不是一条心了,还共徒?等他们真撕破脸,那丫头就是块肥肉。谁先叼到,就是谁的。”

他舔了舔嘴唇,眼底贪婪翻涌。

血海翻腾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