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市的夜晚,霓虹依旧闪烁,但王云知道,水面下的暗流已经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漩危
回到锦绣华庭,他并没有立刻休息。
身上还带着田野间淡淡的血腥气和硝烟味。
“老金,台球厅那边,明一早找最好的施工队,重新装修,钱不是问题,速度要快。”
王云一边用湿毛巾擦着手,一边对跟进来的老金吩咐道。
“明白,云哥。我连夜联系。”
老金点头,迅速记录。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家店的重新开张,更是一种姿态,一种对罗沛然赤裸裸的挑衅和宣告——
你砸了,我立马就能站起来,而且站得更高。
“阿峰!”
王云看向一旁依旧亢奋的阿峰:“那只‘手’,明,我要它‘出现’在罗沛然‘沛然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峰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残忍又兴奋的笑容:“明白!云哥你放心,保证让罗沛然那老杂毛‘惊喜’到家,嘿嘿!!”
王云又看向沉默的阿鬼和大壮:“这几,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罗沛然丢了这么大脸,折了铁手这员大将,绝不会善罢甘休。”
“报复可能以任何形式,在任何时间到来家里的安保,林晚那边的保护,都要提到最高级别。”
“六子,你继续搜集信息,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是!”众人齐声应道,气氛肃杀。
……
第二,阳光照常升起,庆云市表面上车水马龙,一切如常。
但地下世界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铁手带人砸王云的店,结果被引到庆云镇反包围,铁手一只手被剁了”的消息,已经在范围内引起霖震般的反响。”
“虽然细节模糊,但结果足够惊悚,王云这个名字,在很多人心中的危险等级,再次飙升。
“沛然大厦”,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罗沛然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他面前的实木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礼海
盒子盖打开着,里面衬着黑色的丝绒,丝绒上,赫然是一只已经失去血色、微微僵直、断口处处理得异常“干净”的人手!
旁边还放着一张没有任何署名的白色卡片,上面只有两个字——“回礼”。
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压抑。
几个心腹手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连“财神”都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佛珠,只是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
罗沛然死死盯着那只断手,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认得那手上的一处旧疤,那是铁手早年跟人抢地盘留下的。
耻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王!云!”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罗沛然的牙缝里,带着血腥味挤出来的。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对面墙上那幅价值不菲的山水画!
“哗啦——!”烟灰缸粉碎,画框玻璃炸裂,碎片四溅。
“我要他死!立刻!马上!!”
罗沛然像一头受赡暴龙,站起来咆哮,唾沫星子喷了面前的“财神”一脸:“召集所有人!带上家伙!去庆云镇!老子要把他剁碎了喂狗!把他那个怀孕的老婆抓过来!我要当着他的面……”
“罗爷!息怒!万万不可啊!”一直沉默的“财神”猛地抬头,急声劝阻,也顾不得脸上的唾沫了。
“不可?有什么不可?!铁手跟了我十几年!你让我息怒?!”财神”的话如同火上浇油,罗沛然双眼赤红,一把揪住了“财神”的衣领。
“财神”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飞快地道:“罗爷!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第一,铁手这次是私自行动,他带人去砸王云的店,甚至追出城,我们事先并不完全知情!这已经落人口实!”
“第二,刘昌达那条老狗!”
提到这个名字,“财神”眼神也变得阴冷:“他从昨开始,手底下的人就在我们几个主要场子和住处外围转悠,明显是在监视!”
“我们这边刚有大动作,他那边肯定立刻知道!他现在巴不得我们跟王云拼个你死我活!”
罗沛然揪着衣领的手微微松了松,但怒气未消:“那就连他一起收拾!”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财神”语速更快,“我们请的‘外面’的人,最快还要一周才能到位,而且需要时间熟悉情况和布置。”
“现在仓促动手,硬碰硬损失会非常大!甚至可能被刘昌达趁机捅刀子!”
他喘了口气,看着罗沛然阴晴不定的脸,继续道:“罗爷,‘未来新城’的招标,就在三后!这才是我们当前的头等大事!”
“一旦拿下这个项目,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资金和官方背书,到时候要捏死王云,方法多得是!”
“何必在这个时候,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去跟他换血?”
“财神”的话像是一盆掺杂着冰块的冷水,虽然让罗沛然极度不爽,但也让他狂怒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点。
他松开了“财神”的衣领,喘着粗气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难道铁手这手就白断了?这口气我就这么咽下去?!”罗沛然低吼,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当然不是!”
“财神”整理了一下衣领,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这笔账,必须算,而且要加倍算!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用这种蛮干的方式。”
“等我们的冉了,等招标结果出来……罗爷,我们可以慢慢玩死他。让他先得意两,爬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罗沛然沉默了,他盯着桌上那只断手,眼神变幻不定。
最终,极致的愤怒被更深的城府和算计暂时压下。
他缓缓向后靠去,闭上眼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岁,但那股子戾气却更加内敛,更加危险。
“……你得对。”
“招标……不能有失。告诉下面的人,最近都给我收敛点,别被刘昌达和王云抓住把柄,等我们的冉了……”“罗沛然睁开眼,寒光四射:
“我要王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财神”和其他手下连忙应声。
……
接下来的两,表面上的庆云市,竟然呈现出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
罗沛然那边的人马果然收缩了活动,虽然眼神更凶,但挑衅行为少了很多。
刘昌达的监视似乎也减弱了些,但他和王云通了一次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对罗沛然吃瘪的“高兴”和对王云“手段”的“赞赏”。
同时他也再次“不经意”地提起合作,暗示在招标最后一轮可以“提供关键支持”,当然,代价是项目利益。
王云不置可否,客气地敷衍了过去。
他让老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最终的投标文件准备和答辩演练郑
标书做得极其扎实,尤其是在成本控制、工期保障和本地化融合方面,提出了很多针对性的亮点。
同时,关于“云起建设”的正面宣传也在赵科长暗中安排的渠道下有节奏地释放。
“运来俱乐部”的装修日夜赶工,新的招牌框架已经立了起来,比原先大了足足一倍,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紧张的气氛,随着招标日期的临近,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终于,三后,招标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