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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木质地板很是陈旧,年久失修,按道理来讲,上面的钉子应该也是锈迹斑斑的。可这些钉子太新了。似乎是刚钉上去的。”林鸢指着那一排崭新的钉子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许是翻新了呢?”郭以安耸了耸肩道,然后又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也不对,哪有翻新只是把旧钉子全拔出来再钉新钉子的?要么就是连木板一起换,要么就是哪里缺钉子补两颗便是。”

林鸢赞同的点零头:“把这木板掀开看看。”

郭以安四下找了根铁棍,插入那块木板的缝隙,一翘,木板便被掀起。

那块木板下面全是红土,难怪刚刚敲击时是那种沉闷的声音。

林鸢蹲下,抓起一把土,放在手心里检查,这土很是松软,突然,林鸢一惊,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弯腰,从土里捡出了一枚锈铁钉!

“锈铁钉!”

郭以安一下子明白了,“这土是后来倒进去的!这木板被人掀开过!”

林鸢点点头,示意郭以安将另外几块木板也掀起,果不其然,下面都是这种红色的泥土!

“红色泥土!”郭以安震惊地看着林鸢,“刚刚那些箱子里的就是红土,那些箱子装过红土,但是这白银怎么会变成红土了?”

“对!就是红土。”林鸢站起身,心中已经明了,“这个伎俩很简单,偷窃者将这三间屋子底下掏空,塞入装有红土的木箱子。再让两三个壮汉躲在底下。等银子运进来,外面上了锁,藏在地下的人出来,将装有红土和白银的箱子互换。再用这些红土覆盖白银的箱子,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检查木板下方,一时半会也不容易发现。”

“那……人怎么办?”郭以安手扶下巴,思索:“总不能一直躲地下吧?”

“很简单,躲在门口,第二,当有人进入时,发现白银被盗,混乱之际混出去便是。”林鸢将门打开,在光线的照射下,两个门后分别藏着一对红土脚印,那脚印清晰可见。

郭以安有些震惊:“可是……可是……万一他们进来时就发现了呢?或者当时进入的人只有两人,不就露馅了?”

“那就多进去几个,比如多带几个随从。”林鸢笃定道。

“多带几个?你是……”郭以安终于领会了林鸢的意思。

这么大阵仗,既要能够有充足时间挖坑,还要有足够人手,那就只有那个人才能做到了!

林鸢下意识地掏出那串只有三颗樟木珠子的手串,摩挲着香樟木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形成了这个习惯,喜欢在思考的时候把玩着珠子。

“对,没错,只有那个人能做到!”林鸢点零头道。

“雄州知州王贤!”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对,这驿站离雄州最近,只有他才能安排亲信将这三间屋子地下挖空,而不让人发现。然后,他只需要以逸待劳,等着猎物上钩就可以了。第二日,他多带些人,亦或是门口值夜的守卫多安排一些他自己的亲信,等莫州知州杨怀敏进入屋子,发现银子不翼而飞时,让这些守卫趁乱进入房间或者一开始就进入房间,然后让那两人浑水摸鱼出去。”林鸢解释道。

郭以安若有所思地点零头:“确实如你所,也只有官府的人,才有可能弄到相同的装官银的箱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咔哒”声,林鸢和郭以安猛一回头,只见刚刚还在睡大觉的满脸麻子的卒子站在黑夜之中,望着他们这个方向!

郭以安眼疾手快,将两人手里的火折子一下子灭了。

林鸢只觉得后脊一阵发麻,倒退了两步,峨眉刺已经滑落到手心,紧紧握住,只要这人稍有动作,她便要下手了。

谁知,那卒子非但没往前走,反而,站在原地,目光呆滞,那人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他居然解开了裤腰带,去脱裤子。

郭以安脸色一僵,抬手用袖子挡住林鸢的眼睛,另一只手将林鸢拽到门后去了。

只听见一声“哗哗”的水声,郭以安连忙用手去捂林鸢的耳朵。

林鸢面红耳赤,身子僵在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那人解完手,边往回走,边嘟囔:“喝!我没醉!”

林鸢和郭以安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然后连忙挪开视线。

“这人应该是喝醉了,我听无欢过,这种叫夜寐妄校”郭以安连忙岔开话题。“我……我们回去吧……另外两间还需要看吗?”

林鸢略微思索了片刻,点零头。

两人便翻身从驿站出来了,骑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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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将树枝吹得来回发颤,趴在驿站门口大树干上的郭以安,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缩了缩脖子,将手拢住林鸢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冷不冷?”

“还好。”林鸢不动声色将手抽出,目光却紧盯着那驿站。

原来,林鸢和郭以安从驿站骑马离开之后,将马匹藏到林子里,又悄悄返回,藏在这驿站门口的大树干上,等那人自投罗网。

“你觉得刚刚那个卒子是装的?”郭以安摇了摇头,“不会吧,有人能这么聪明和冷静吗?”

“我不确定,但是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林鸢扬头往驿站里探去,驿站当中还是只有那一盏油灯,在风中飘忽不定。

“这驿站藏着这么多密码,雄州知州王贤就算被莫州知州杨怀敏察觉,不敢将这些箱子毁尸灭迹,也不至于只派这么个卒看守,除掉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卒看似无足轻重,实际上,他是重要一环。”林鸢低声解释道,“还有刚刚马厩里的马……”

“马?马怎么了?”郭以安很是不解,“刚刚我也去看了,那马很不错,应该是一匹汗血宝马!”

郭以安是武将出身,自然对马匹、武器之类有然的好感,所以刚刚那匹马,他还多看了好几眼,是一匹好马!

林鸢笑而不语,看着郭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