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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话……”

“大点声……”

“我……”

“好像……”

“听不见了……”

程实的声音沙哑、迟滞,语调怪异,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层传来。他依旧跪伏在地,一只手死死捂着耳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外神低语消失了,通道入口只剩下黑暗无声涌动。但程实付出的代价,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林七夜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细看向程实的脸。程实的眼神有些涣散,焦距不太稳定,但当他看到林七夜嘴唇开合时,努力地集中视线,试图分辨。

“能听见吗?”林七夜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口型清晰。

程实盯着他的嘴唇,几秒钟后,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用那怪异的腔调:“听……不见。声音……像隔了……棉花。只迎…嗡文……杂音。”

不是完全寂静,而是听力严重受损,甚至可能伴有严重的耳鸣。

迦蓝也靠近,用净化之力心探查程实的双耳和头部,眉头紧锁:“没有明显外伤或物理堵塞……更像是某种感官层面的规则性损伤或封闭。可能与他刚才强行扭曲通道‘声学规则’有关。”

安卿鱼走过来,直接掏出一个笔记本和笔,撕下一张纸,快速写下几个大字,举到程实眼前:【暂时性感官剥夺?原因?持续时间?】

程实眯着眼,费力地辨认着字迹,然后苦笑一下,也用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回复:【不知道。骗规则……总要付钱。可能……一阵子。也可能……一直这样。】

看到“一直这样”几个字,众人心头都是一沉。失聪在这种危险环境中,无疑是致命的短板。

“读唇。”林七夜言简意赅,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向程实,“集中精神,看口型。我们尽量慢,清楚。”

程实点零头,尝试着将视线聚焦在林七夜的嘴唇上。这需要极强的专注力,尤其是在他精神力枯竭、状态极差的情况下。

安卿鱼又写了一张纸条:【低语已消失,通道稳定。是否立刻进入?需评估你状态。】

程实看着纸条,沉默了几秒。脖颈上灰败的纹路依旧沉寂,但一时倒计时无声流淌。他抬头,看向那不断涌出粘稠黑暗的通道入口。里面是未知的深渊核心,是牧者印记的源头,也可能是……解决他身上问题的唯一希望。

他不能停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林七夜,用尽量清晰的口型配合手势:“进。必须进。”

然后又看向安卿鱼,指了指耳朵,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在纸上写下:【听不见,但眼睛和脑子还能用。大不了……你们比划。】

林七夜看着程实坚定的眼神,不再犹豫。他转向其他人:“检查装备,调整状态。迦蓝,净化之力重点防护精神层面。沈青竹,前方侦查。胖子,”他看向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百里胖胖,“跟紧安卿鱼,负责后方警戒。”

百里胖胖连连点头,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黑暗通道,握紧了手里的枪。

安卿鱼再次撕下一张纸条,快速写道:【通道能量读数极高,黑暗具有未知侵蚀性和遮蔽性。进入后保持紧密队形,用绳索连接。我已标记大致方向,但内部结构不明。终极目标疑似“深渊核心”,能量源头。】

他将纸条递给程实看。

程实看完,点零头,在纸上回复:【明白。见招拆眨】

安卿鱼将纸条心折好,本想递给林七夜看一眼,但林七夜已经开始部署进入队形。安卿鱼想了想,将纸条暂时夹在了自己随身记录本的塑料封套里,准备进入通道后必要时再传递信息。

队调整完毕。林七夜打头,手持长刀,刀尖燃起一缕幽蓝色火焰,试图照亮前方,但那火焰的光芒一接触涌出的黑暗,就被迅速压制、吞噬,只能照亮身前不足一米的范围。

沈青竹紧随林七夜侧后方,匕首反握。迦蓝在队伍中央,净化光晕如同一个型光源,勉强驱散着贴近的黑暗和残留的不适福安卿鱼扶着程实跟在迦蓝后面,百里胖胖断后。

“进入。”林七夜低声道,率先踏入那向下倾斜的、被粘稠黑暗包裹的岩石坡道。

其他人依次跟进。

一进入通道,众人立刻感觉像是沉入了冰冷粘稠的沥青海。无处不在的黑暗不仅吞噬光线,似乎连声音、温度、乃至方向感都在被缓慢侵蚀。脚下是粗糙湿滑的岩石,坡度很陡,需要心控制步伐。林七夜刀尖的蓝火和迦蓝的净化光晕,如同风中之烛,摇曳不定,只能勉强勾勒出近处队友模糊的轮廓和脚下有限的范围。

空气沉闷,带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陈年墓穴般的腐朽气息。黑暗本身似乎带有轻微的重量,压在皮肤上,带来冰凉滑腻的触福

程实被安卿鱼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前校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耳朵里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嗡嗡耳鸣。视觉成为他感知外界的主要途径,他死死盯着前方林七夜和迦蓝的背影,以及他们身边那微弱的光晕。同时,他也在极力调动【规则洞察】的被动感应,警惕着周围可能存在的规则陷阱。

通道似乎很长,一直在向下,蜿蜒曲折。黑暗浓得化不开,时间感和空间感都在逐渐模糊。

走了不知多久,安卿鱼感觉夹在记录本封套里的那张纸条,似乎有些异样。他抽出来一看,心头猛地一沉!

只见纸条上,他之前写下的“深渊核心”几个字,以及周围的空白部分,竟然像是被泼上了浓墨,正在迅速变黑、模糊、消融!不是被水浸湿的那种晕染,而是仿佛被周围的黑暗“吞噬”、“同化”!

他立刻将纸条举到程实眼前,同时指向那正在被黑暗吞噬的字迹。

程实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瞳孔微缩。

安卿鱼迅速拿出笔,想在纸条背面再写点什么,或者画个警示符号。

不过就在他的笔尖即将触碰到纸条的刹那,整张纸条连同上面正在消融的字迹,突然如同烧尽的纸钱,悄无声息地化作了细碎的黑色灰烬,从安卿鱼指间簌簌飘落,融入周围无边的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仿佛那张纸条,以及它所承载的“深渊核心”这个信息,触犯了某种禁忌,被这片黑暗空间……彻底“消化”掉了。

安卿鱼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难看。

程实看着那飘散的灰烬,又抬头望向前方仿佛永无尽头的浓稠黑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黑暗……不仅仅能吞噬光。

它似乎还能吞噬……信息?概念?

他们对“深渊核心”的明确认知和指向,是否本身就成了触发某种机制或吸引危险的目标?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林七夜,突然停下了脚步,刀尖的蓝火猛地摇曳了一下。

前方的黑暗中,隐约传来了一种新的声音。

不是低语。

而是……许多许多……细微的、重叠在一起的……

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