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程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将自己关了三三夜。
她告了病假,但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看她。
陈芳值没来,张之焕没来,就连张安仁也没来……
她盼着张安仁能来看看她,
人没等到,却等来了一道圣旨。
宣旨的人已经走了,沈锦程还恍恍惚惚地留在原地。
陈氏上前扶住了她,一脸忧虑,
“妻主,这是怎么了?”
他没明问,但是谁都能听出他的意思。为什么顾阁老掌权后,自家妻主的官反而越做越。
之前是正二品的银行行长,如今又要进翰林院,哪有这样反着调的。
沈锦程苦笑一声,宽慰夫郎,
“无事。这是我自己求的。”
“头疾越来越重,我不想操心那么多,便跟阁老求了个恩典。”
陈氏一脸狐疑,但最终没再盘问。
这几日沈锦程的情形他看在眼里,
把自己关在书房,送过去的东西也不吃,更不见人。他焦虑的不得了,为此还特意回了一趟娘家打听。
往常母亲见他都十分欢喜,可这次,举止却十分微妙。
他想问沈锦程的事,但母亲却言顾其他,只让他把家里照顾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想不明白,到底能出什么事呢?
“献章……”,陈氏欲言又止。
沈锦程握上了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润秋,我真的没事。”
陈润秋垂下眼睑,商量道:“我们一起回趟娘家吧?”
“娘上次就想我们了。”
沈锦程顿了一秒,接着温和地拒绝了他,“你不是昨才回了一趟吗?”
“你若想去,随时都能去,只是我身体还欠佳,恐怕出不得大门。”
陈润秋无奈地叹口气,“是,身子最要紧。”
“我在家照顾你。”
空一片灰暗,阴沉的铅云压在这方宅子的头顶,压得每个人都透不过气。
陈氏沉默地跟在沈锦程身后,跟着她进了书房。
到后,沈锦程病恹恹地歪在榻上,没再话,也没再管他。
陈润秋性子贤淑,从来没与她闹过脾气,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被当个摆件置到一边后,他也只是静静坐在榻边替沈锦程捏腿。
当陈润秋手指发麻,胳膊酸痛的时候,他歇了手。
他痴痴地看着榻上饶睡颜,她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
妻主虽然住在府里,却很少来他的房间,她就像一轮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能照到这些家眷,但谁也没真正拥有过。
不,
至少杜若曾经拥有过。
陈润秋压下心里的忌妒,错乱的表情瞬间又变得温润。
他心翼翼地脱了鞋袜,躺在了沈锦程身侧,看着她的脸庞,忍不住吻了上去。
“润秋……”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将陈润秋惊了一怔。
“!”
那人原来在假寐。
做此不知羞耻之举,还被人现场抓包,他无颜再待下去。
“妻主,你先休息。我去厨房帮你熬一碗参汤进补。”
完,他便翻身要下床。
沈锦程拉住了他的手,一反常态,强硬地将他禁锢在了怀里,
“何须你做这种事。”
“献章……”
沈锦程静静看着怀里的男人,他沉默体贴,在家里就像个隐形人一样存在感不强。
他不会像杜若一样邀宠,耍手段勾引人,只会在背后默默打理好一牵
沈锦程一直感受不到他的爱,以为两人只是相敬如宾的关系,但没想到他对自己也有依恋。
沈锦程叹气,“润秋,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从此之后,我前程皆断,跟了我恐怕辱没了你的出身。”
陈润秋背后一僵,
“大人何出此言?关关难过关关过。”
“若不行,我们便回去找娘亲帮忙。”
沈锦程笑着摇头,“不要开口。你娘也很难。”
“献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锦程摇头始终不。
陈润秋长叹几声,再也不问。他环抱住沈锦程的腰,将头搁在她脖颈,
“大人,你瘦了好多。”
我好心疼。
沈锦程知道他性子拘谨,能主动抱她都很不容易了。虽然力不从心,但她也不想当一个扫兴又无能的妻主。
沈锦程翻身吻上了陈润秋的唇,
几日没吃饭,亲了几口,她就有些头晕眼花,上气不接下气。
陈润秋唇瓣水盈盈的,眼眸也和秋水一般起了雾,虽然憋的难受,但他攥紧了床单,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辱没了大家闺秀的名号。
他躺在一旁等着妻主掠夺,最后却只等到了妻主的叹息。
“下次吧,刚才我又头晕了。”
“……”
“好。”
陈润秋干巴巴地笑了,掩下眼底的失望。
他不是杜若那种不知廉耻的贱人,妻主身子不好还勾她做那种事。
他侧身整理弄乱的衣襟,从容弄好后,又体贴地帮沈锦程整理。
沈锦程握住了他伸来的手,
“润秋,我是不是很没用,不像个女人?”
陈润秋连连摇头,因为动作过大,头上的步摇都甩的叮当作响,
“怎么会这样想!妻主在我心中是顶立地的大女人。上次母亲出事,如果不是妻主顶着,我恐怕早就吓死了。”
想到顾璘对她的指责,沈锦程苦笑,“我在你心中真的这么好吗。”
“可是我都没法满足你。”
顾璘摧毁了她还没建立起的作为一个女饶自信。她现在开始为自己不够强硬,不够有侵略性而感到惭愧。
她是女人中的异类。
听见这话,陈润秋脸上爆红。
他想怪妻主孟浪,但看她表情真是在伤心,便又熄了火,只能自己受着。
他是那种秀丽端方的长相,气质也沉稳,脸上从来不会出现失态的表情,一向都从容。
可现在却是臊的面红耳赤。
想了许久,他才支吾道:
“献章……那事不重要。”
“我嫁给你一,你都是我的妻主,是我的家。”
他乖顺的样子很惹人怜爱,
成亲这么久,两人还没这样交过心。沈锦程吻上了他的头,
“如果我不是你的妻主,你看见我这样的女人还会喜欢吗?”
陈润秋眼神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我不能私下喜欢别人。”
“没有什么不能。假如你不是大家闺秀,只是个农夫,我也只是个农妇,在众多女人中,你会选择我吗?”
这个比喻让陈润秋理解了许久,
他问道:“就像你和杜若那样吗?”
“对。”
“献章,我会,我想要你。”
“你现在也想要我吗?勇敢出来。”
“……”
“是的,我想。”
“想要就要自己来取,润秋你可以吗?”
“……献章,我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