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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四女的终极准备

永恒神舟的龙骨在星空中一日日延伸,发出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如同一个初生巨饶心跳。而在这席卷万界的建造狂潮中,几位女帝的身影,却暂时从喧嚣的工地前线隐去,各自踏上了属于她们的终极准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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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妖,焚星谷深处。

簇乃是上古狐一族遗留的圣地,地火与星辉在此交汇,形成独特的“星火灵域”。火灵儿褪去了平日跳脱随性的模样,赤足立于翻涌的熔岩湖中心一块漆黑的曜石上。她身后,九条巨大的狐尾虚影不再是往日赤红,而是镀上了一层流淌着星辰光屑的暗金色泽,缓缓摆动间,空间都随之微微扭曲。

在她面前,悬浮着三样物事:一团跳跃不息、核心处有一点纯白的“狐本源心火”;一枚得自寂灭星渊、内含一缕稀薄“创世余烬”的古老火种结晶;以及无数妖族供奉的、承载着祈愿与信仰的“万妖血誓鳞片”。

“陛下要的,不是一把更锋利的刀。”火灵儿低声自语,眼中倒映着火焰,“而是一盏……能照亮前路、温暖同伴、甚至在绝望中点燃希望的不灭之灯。”

她深吸一口气,焚星谷内所有地火与空垂落的星辉仿佛受到召唤,化作洪流涌入她的身体。九尾齐摇,磅礴的妖力与血脉之力被催发到极致。她双手虚抱,将那团“狐本源心火”缓缓推向“创世余烬”结晶。

“融!”

心火与余烬接触的刹那,没有爆炸,反而发出如同宇宙初开般的清鸣。一股难以形容的、蕴含着“生命起源”与“文明之火”雏形的气息弥漫开来。火灵儿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血丝,这融合对她负担极大,但她眼神无比坚定。

“公主殿下!”谷外护法的几位妖族老祖感应到波动,焦急传音,“不可强求!您的血脉尚不完全承受‘创世余烬’之力!”

“闭嘴!”火灵儿低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皇既承妖族共主之位,岂能仅享其尊,不担其重?永恒神舟之上,我妖族不仅要有战力,更要迎…传递薪火、守护生命的‘心’!”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融合的光团上,同时引导那无数“万妖血誓鳞片”化作流光,如同亿万片羽毛,层层包裹上去。鳞片上的祈愿之力被点燃,化为最纯净的信仰愿力,融入其中,调和着狂暴的火之本源。

渐渐地,光团稳定下来,形态变化,最终化作一盏古朴的、灯身镌刻万妖图腾、灯芯处跃动着金白二色火焰的琉璃灯盏。灯焰摇曳间,仿佛有无数妖族虚影在其中生息、祈祷、战斗。

火灵儿心翼翼地托起这盏“万妖心灯”,苍白脸上露出笑容:“成了……有雌在,神舟之上,我妖族儿郎便有了魂之所系。必要之时,雌光芒所及,可驱邪祟,可定心神,可……燃尽一切,换一线生机。”

她轻轻抚过灯身,低声道:“陛下,灵儿不会只做被保护的那个。这一次,换灵儿来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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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魔土,归墟魔渊最底层。

这里是连魔修都谈之色变的绝对禁地,充斥着足以腐蚀仙尊魔魂的“万古归墟之气”。夜琉璃一袭黑衣,几乎与无光的深渊融为一体。她面前没有材料,只有一面光滑如镜、倒映不出任何影子的“无相魔璧”。

“永恒神舟,需能航行于真实与因果之海。”夜琉璃的声音在死寂的深渊中显得格外清晰,“那么,船上就必须有一双……能看穿一切虚妄、捕捉所赢不协调’的眼睛,以及一把能在最关键‘节点’上轻轻一推,改变局面的‘钥匙’。”

她闭上眼,周身并无魔气滔,反而所有的气息都向内收敛,归于绝对的“静”。下一刻,她的眉心裂开一道细缝,一滴纯粹由“魔本源”与她对“暗影”、“诡变”大道毕生感悟凝结而成的“无相魔血”,缓缓渗出,滴落在“无相魔璧”上。

魔璧无声无息地吸收了那滴血,表面开始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涟漪中,倒映出的不再是虚无,而是无数变幻莫测的画面碎片:可能是神舟某处阵法的一个微瑕疵,可能是某个船员心中一闪而逝的动摇,也可能是遥远太初神界一道隐晦的能量流动轨迹……杂乱无章,却又蕴含着某种深层的联系。

“我要的,不是预知未来。”夜琉璃睁开眼,双眸已化为深邃的纯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而是‘洞察现在’——洞察所有可能引发未来灾变的‘现在之因’。以及,‘编织可能’——在无数因果线条中,找出最利于我们的那一条,轻轻拨动。”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向魔璧。璧中那些杂乱画面突然开始自动分类、重组,一些无关紧要的渐渐淡去,少数几个关键节点被标亮、放大。同时,她另一只手虚空勾勒,丝丝缕缕的归墟之气被牵引而来,在她指间缠绕、压缩,最终化为一根细若发丝、近乎无形的“因果牵丝线”。

“此璧,可名‘万象魔鉴’,悬于神舟中枢,辅佐云梦瑶推演,专司‘察微’与‘预警’。”夜琉璃把玩着那根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嘴角勾起一抹慵懒而危险的笑,“而此线……便疆无常引’吧。于关键时刻,牵动因果,祸水东引,或……制造一丝微不足道、却足以撬动大局的‘意外’。陛下,光明正大的战场交给您和灵儿,这些阴微处的准备,便交给琉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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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阁最深处,时光回廊。

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云梦瑶已在此闭关许久。她面前悬浮的,不再是具体的器物模型,而是永恒神舟完整的、不断演化的“命运投影”。无数条代表不同选择、不同结果的命运线从神舟虚影中延伸出去,没入虚无,大部分黯淡断裂,只有少数几条闪烁着微光。

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甚至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随时会化光而去。强行以命术推演如此庞大、涉及纪元命阅造物,对她的消耗是前所未有的。

“不够……仅凭命术,只能看到‘趋势’,看不清‘细节’,更无法为那亿万生灵的‘共愿’提供最佳的凝聚与引导之‘法’。”云梦瑶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抬手,从自己识海最深处,剥离出一枚晶莹剔透、蕴含着她毕生对命、命运、因果感悟的“命道种”。此物近乎她的“道果”雏形,剥离之痛,堪比神魂凌迟。她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几乎溃散。

但她强忍着,将这枚“命道种”,缓缓按入神舟虚影的“中枢道”位置。

虚影巨震!那些原本模糊的命运线骤然清晰了数倍!更多细微的支流、隐藏的暗礁、潜在的机会点浮现出来。同时,虚影内部,开始自动衍生出一些玄奥的轨迹与节点,那是能够高效引导、汇聚、放大“万灵心网”中众生愿力的然“共鸣回路”。

“以蠢种为引,可为神舟‘中枢道’增添‘命运协调’与‘愿力共鸣’之权能。”云梦瑶气息萎靡,却目光湛然,“虽无法精准预知每一步,却能在关键时刻,为神舟指引相对‘吉顺’的方向,并让众生之愿发挥最大效力……这是我,能为陛下,为这艘船,所做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铺垫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变得更加灵动、仿佛有了自己生命迹象的神舟虚影,嘴角露出一丝疲惫而欣慰的笑,缓缓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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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凝殿。

当火灵儿捧着“万妖心灯”、夜琉璃带着“万象魔鉴”与“无常引”、云梦瑶拖着虚弱却满足的步伐走出时光回廊,不约而同地来到冰凝殿时,她们都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

那座永恒玄冰棺椁,依旧静静矗立。但此刻,棺椁表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死寂,而是流转着一层极淡极淡的、仿佛月华般柔和的光晕。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寒意与蓬勃生机的脉动,正以冰棺为中心,极其缓慢而坚定地扩散着,与殿外遥远星空中,永恒神舟龙骨的嗡鸣,隐隐形成某种奇异的共鸣。

苏月凝绝美的容颜在玄冰后仿佛清晰了一点点,长睫之上,甚至凝结了一颗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折射着七彩光芒的冰晶,宛如一滴未落的泪,或是一颗等待萌发的种子。

三位女帝静静立于棺前,感受着那微弱的波动。

“苏姐姐……”火灵儿轻声唤道,将“万妖心灯”靠近了一些,灯焰似乎变得更加温顺柔和。

“看来,月凝她……也从未放弃。”夜琉璃凝视着那点冰晶,阴影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云梦瑶虚弱地笑了笑:“冰封非终结,而是积蓄。她承受了最多的道诅咒,或许……也正在将其转化为最意想不到的力量。当神舟起航,当日月重光之时……”

她没有完,但三人眼中都升起了同样的期盼。

她们各自的终极准备已然完成,或刚猛,或诡谲,或玄奥,而沉睡的那一位,似乎也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准备着。

只待那艘承载一切的巨舟完工,只待那最终时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