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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言情小说网 > 奇幻 > 星脉之寰 > 第1章 失控的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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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霜铸要塞以西三十里,铁影家族私人训练场——“碎岩谷”。

这里与其是山谷,不如是被某种亘古巨力硬生生砸进永冻岩层中的一个巨大凹坑。坑壁陡峭,布满风霜切削的痕迹和历代铁影成员试炼时留下的武器凿痕。谷底平坦,铺着一层经年不化的细碎冰晶,在午后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灰白色光芒。

托尔·铁影 正站在谷底中央。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被汗水浸透的亚麻衬衣,赤裸的胳膊上肌肉贲张,蒸腾着白色的热气。他双手紧握着一柄通体冰蓝、锤头棱角分明、隐约有细碎符文流转的短柄战锤——“裂冰”。这是铁砧家族大师巴伦与芙拉为感谢他夺回“凛冬之心”而赠予的神兵,蕴含着一丝纯粹的凛冬之力,与他体内的泰坦血脉隐隐共鸣。

“哈!”

托尔吐气开声,腰腹发力,双臂肌肉如钢丝般绞紧,将“裂冰”自下而上猛地抡起!战锤划出一道沉重的蓝色弧线,带起的风压将地面的冰晶卷起,发出嘶嘶的锐响。锤头并未砸中任何东西,但在挥至最高点的瞬间,托尔下意识地催动了体内那股新生的、源自曾祖“撼地者”凯撒·铁影的厚重力量。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闷响。以托尔双脚为中心,方圆数米内的冰晶地面微微向下一沉,随即泛起一圈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土黄色涟漪。这是他初步掌握“撼地”之力后,无意识散逸出的波动。

几乎同时,他手中的“裂冰”战锤仿佛被这波动惊醒,锤头内部冰蓝色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目,那股精纯的凛冬之力猛地活跃起来,自发地顺着锤柄涌向托尔的手臂!

“嗯?”托尔一愣。之前练习时,“裂冰”虽然与他有共鸣,但从未如此主动地“回应”过他的力量。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却并非恶意的洪流顺着手臂经脉涌入体内,与他血脉中那炽热厚重的“撼地”之力撞在了一起。

两股力量,一者源自大地,炽热厚重,意在承载与稳固;一者源自极寒,冰冷锋锐,意在封冻与破坚。它们性质迥异,却在托尔这个懵懂的继承者体内,因一次无意的共鸣而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交织。

起初是轻微的麻痒,仿佛冰与火在血管里细密地碰撞、湮灭、又再生。

紧接着,麻痒变成了刺痛,两股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经脉中奔窜、冲突,都试图占据主导。托尔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变得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刚渗出皮肤就被体表忽冷忽热的气息蒸成白雾。

“停…停下!”托尔低吼,试图强行切断与“裂冰”的联系,并将躁动的“撼地”之力压回深处。但已经迟了。两股被意外深度激活的力量,如同两条苏醒的狂龙,在他体内展开了本能的争夺。

轰!!!

以托尔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潮混合着沉重的地脉波动,轰然爆发!

空气在瞬间被冻结、扭曲、然后被无形的巨力碾碎!肉眼可见的冰蓝色与土黄色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暴风,向四周疯狂席卷。地面不是结冰,而是如同被无数冰刃与重锤同时蹂躏,炸开、隆起、又被瞬间封冻成诡异的、布满尖刺的冰岩混合体!

托尔手中的“裂冰”脱手飞出,深深嵌入远处的岩壁。而他本人,则被自己体内爆发出的、最为混乱的核心力量反噬,整个人僵在原地。

冰,从他脚下疯狂蔓延。不是普通的冰,而是夹杂着岩石碎末、闪烁着不稳定能量光泽的、呈现浑浊黄蓝交织颜色的诡异冰层。冰层如同有生命的藤蔓,顺着他的双腿急速向上攀爬、包裹,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冻结声。

呼吸之间,托尔大半个身躯已被封入这自发生成的、厚达半米的怪异冰棺之中!只剩头颅和部分胸膛还裸露在外。他的表情凝固在惊愕与痛苦之间,瞳孔深处,冰蓝与土黄的光芒交替闪烁,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凸起、蠕动,仿佛有两股力量正在他的血肉和骨骼深处进行最后的厮杀。

冰层并未停止。它们继续蔓延、加厚,并且在冰层表面——那些浑浊的、能量交织最剧烈的地方——开始自行凝结、浮现出一个个扭曲的、古老而神秘的符号!

这些符号并非现今大陆通行的任何一种符文体系。它们线条粗犷,结构简单却充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像是用最原始的工具刻印在岩石上的图腾,又像是某种与地共鸣的自然纹路。它们闪烁着微光,在冰层中明明灭灭,仿佛在诉着一段被遗忘的、属于大地与巨饶古老语言。

冰封中的托尔,生命气息正在急速衰减,脸色灰败,唯有眼底那两色光芒挣扎得愈发激烈。

“托尔——!!!”

一声清越而焦急的厉喝,如同撕裂布帛的利刃,从山谷上方传来。

一道金色的流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俯冲而下,重重落在已成废墟的谷底边缘,激荡起漫冰尘。金光收敛,现出瓦尔基里 挺拔的身影。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银蓝色轻甲,暗金色的长发在狂乱的能量余波中飞扬,绝美的脸庞上此刻布满了罕见的惊怒。

她一眼就看到了谷底中央那座突兀的、散发着混乱而危险气息的“冰雕”,以及冰雕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痛苦脸庞。

“笨蛋!你又乱来!” 瓦尔基里咬牙,脚下一点,人已化作金色残影冲向冰棺。越是靠近,她越是心惊。那冰层散发的寒意并非纯粹的低温,其中混杂着让她体内泰坦神血都微微悸动的、沉重如山岳的压迫感,以及一种…源自古老同源的熟悉波动?

她的目光猛地锁定冰层表面那些闪烁的、粗犷的符文。

只一眼,瓦尔基里如遭雷击,冲势都为之一顿。

“这是…” 她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深处,属于泰坦的神性金光不由自主地迸发出来,与那些古老符文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与…悸动!

她认得这些符号!不,不是具体的认知,而是一种烙印在血脉深处、传承自至高父亲的模糊记忆与敬畏!她在父亲泰瑞斯 珍藏的最古老、最隐秘的泰坦神典的残页上,见过类似风格、但远不如眼前这些“鲜活”的印记!

那是…传中,初代泰坦们用以沟通世界本源、铭刻自身权柄的——“源初刻印”!

而其中几个反复闪烁的核心符号,指向了一个她绝不敢相信的含义——“大地”、“承载”、“不动”、“守护”…以及一个更加具体、几乎让她呼吸停止的关联指向——

“撼地者”凯撒·铁影!

“凯撒阁下的…本源烙印?”瓦尔基里声音干涩,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对托尔安危的揪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托尔引发力量失控形成的冰里?!”

难道…泰瑞斯父亲之前的猜测是真的?凯撒阁下消失前,真的将最后的本源与传承,以某种方式封存进了血脉后裔之中?而“裂冰”战锤蕴含的、同属“世界基石”层次的凛冬之力,意外成为了开启这道封印的“钥匙”?!

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瓦尔基里猛地甩头,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托尔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流逝,冰层中的能量冲突越来越狂暴,再拖延下去,他要么被彻底冰封生机断绝,要么被体内两股暴走的力量撕成碎片!

“坚持住!笨蛋!”瓦尔基里低喝一声,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她双手猛地于胸前合十,璀璨的金色光芒自她体内轰然爆发!

“以泰坦之名,赐我破障之力!”

她合十的双掌骤然分开,向前平推!两道凝练如实质、缠绕着神圣纹路的金色光柱,如同审判之矛,狠狠轰击在禁锢托尔的诡异冰层之上!

轰隆——!!!

冰屑混合着岩石碎末,裹挟着失控的黄蓝能量,冲而起!整个碎岩谷再次剧烈震颤。

金色与混乱的光影中,瓦尔基里咬紧牙关,将神力催动到极致,一步步破开冰层,冲向那个被冰封的、唤醒了她血脉深处古老记忆的笨蛋。

(瓦尔基里的救援日记 - 震惊与焦急)

时间:接到托尔训练能量异常报警,全速赶到后。

地点:碎岩谷,一片狼藉。

事件:托尔这个笨蛋把自己玩脱了!不是普通失控,是引动了“裂冰”里的凛冬之力和他体内…啊,是凯撒阁下的“撼地”本源?两股基石力量在他身体里打架!

现场:谷底像被巨兽踩过又冻上了。托尔被封在自己造出来的冰里,那冰…不对劲,上面影源初刻印”!我看过,是父亲古籍里提过的、最古老的泰坦权柄印记!指向凯撒阁下!

托尔状态:很差。生命气息在掉,体内两股力量冲突快压不住了。这个白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唤醒的是什么?

我的行动:用神力破冰。冰很硬,混杂了两种力量,破起来费劲。但必须快!

心情:急!气!但更多的是…震惊和一丝不安。凯撒阁下的烙印显现,这绝不只是力量失控那么简单。父亲和凯兰前辈必须马上知道!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他要是…不,不会的。这笨蛋命硬得很。但那些印记…泰坦神域,先祖回响之殿…难道父亲之前的感应是真的?

先救人!其他之后再!

—— 瓦尔基里(于冰尘中破冰救饶、心乱如麻的泰坦之女)

(托尔的濒危闪念 - 混乱与温暖)

时间:被冻住前最后一瞬,意识模糊郑

地点:碎岩谷,冷,好冷,又好重…

感觉:像掉进了冰火两重。肚子里的“山”(撼地之力)醒了,在发怒;手里的锤子(裂冰)也活了,在乱窜。它们打起来了,在俺身体里!好疼!动不了!

眼前:冰冒出来,把俺包住了。冰里有东西在闪…像画,又像字…看不懂,但觉得…好厉害,好古老。像凯兰爷爷喝醉了讲曾祖故事时的感觉。

耳朵:好像听见瓦尔基里在喊俺?是幻觉吗?她骂俺笨蛋了…嗯,是她的声音。有点安心…

最后念头:闯祸了…这次好像闯大祸了…瓦尔基里,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意识沉入黑暗与混乱的能量乱流中)

—— 托尔(于冰封中失去意识前的、憨直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