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神渊·温泉】
夕昼抱着阮轻舞来到了一处隐蔽的然温泉旁。
温泉水汽氤氲,自岩缝间汩汩涌出,汇聚成一池清澈见底的暖汤,在这片冰冷死寂的绝地中,显得格外珍贵,宛如奇迹。
怀中的人儿累极了,双眸紧闭,长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湿润,呼吸轻浅。
夕昼动作极尽轻柔,如同对待易碎的稀世珍宝,心翼翼地将她浸入温度适夷泉水中,想为她洗去疲惫与欢爱后的痕迹。
温热的泉水漫过肌肤,带来熨帖的放松。
然而,就在水波荡漾的下一刻,异变陡生。
阮轻舞浸在水中的双腿,竟泛起了柔和的珍珠般的光泽,随即,那修长的双腿在粼粼波光与氤氲水汽中,化作了一条流光溢彩的鲛人长尾!
尾鳍轻薄如纱,色泽由尾部的樱花浅粉渐变至鳍尖的梦幻淡紫,其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般的光斑,随着水波轻轻摆动,摇曳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弧光。
粉紫色的长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散开,几缕贴在她微红的脸颊与肩颈,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福
这猝不及防的化鲛之景,带着绝对的冲击力,撞入了夕昼的视野。
于是,方才刚刚有些平息的炽烈火焰,如同被投入了最烈的助燃剂,“轰”地一声,以比之前更凶猛、更无法抑制的态势,再度从他心底,从他四肢百骸中腾烧起来。
那双刚刚恢复些许清明的眸子,瞬间又被深浓的渴望与惊艳彻底浸染。
“不行了……”
阮轻舞似有所觉,勉强睁开水雾迷蒙的眼,声音沙哑娇软,带着浓浓的倦意与一丝求饶。
“我的腰……真要断了。”
“阮阮……”
夕昼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他踏入池中,温泉水瞬间浸湿了他本就凌乱的衣袍。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颤抖着抚上那梦幻般的鲛尾,触手冰凉滑腻,却又仿佛带着电流,直窜心尖。
“好喜欢……”
他无意识地呢喃,吻落在她湿漉的发顶、眉心,最后辗转至唇瓣,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狂热与更深的索求。
阮轻舞在迷乱中模糊地想,这辈子所中的最无解、最深沉的毒,大抵便是夕昼了。
这毒不仅蚀骨,更焚心。
每一次他动情,那源自本源的曼陀罗气息便愈发浓烈惑人,带着她一同坠入更深的欲望旋涡,难以自拔。
这位大祭司,初时纯情得连触碰都僵硬,可一旦打破了那层冰壳,便展现出无师自通般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精通。
他知进退,懂撩拨,总能将她带入难以言喻的境地,体验感好到让她羞愤欲死,却又……沉溺难拒。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温泉水波渐渐平静,只余细微的涟漪。
阮轻舞无力地靠在池边光滑的岩石上。
她瞥见散落池中早已被泉水浸透、皱得不成样子的两人衣物,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没衣裳穿了。”
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现实的苦恼。
夕昼正从身后拥着她,闻言,将下巴靠在她肩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低声软语:
“怪我。”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懊恼与歉意,还有一丝未散尽的饕足。
“是我……没控制住。”
他抬头,目光落在那堆衣物上,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眼底浮起近乎本能的嫌弃。
对于洁癖入骨的他而言,眼前这狼藉的一幕简直是酷刑。
然而,嫌弃归嫌弃,责任却要负。
“我把衣裳洗干净,晾干给你穿。”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决心,松开怀抱,心翼翼地捞起那些不堪入目的湿衣。
“你就待在温泉池里,这里暖和些。”
他动作有些僵硬,却异常认真地将衣物在泉眼活水处漂洗,拧干,然后又架在竹竿上晾晒。
背对着温泉池,夕昼耳根通红。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荒唐至此。
见到她化鲛,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
从前只道自己清心寡欲,如今方知,只是未曾遇见能点燃他的人。
而一旦点燃,便是燎原之势,难以收拾。
他在心底默默想:禽兽便禽兽吧。
总好过……禽兽不如。
温泉热气蒸腾,如轻纱薄雾,朦胧了阮轻舞姣好的侧影。
她望着夕昼晾晒的不知何时才能干透的湿衣,又瞥了眼他微蹙的眉头,心念微动。
她灵力虽失,但化鲛之后的本能赋犹在。
她垂眸,凝视着掌心下流淌的温泉水,眸光渐凝。
纤细白皙的指尖探入水中,并非戏水,而是以一种奇异而古老的韵律,轻轻拂过水流。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
那清澈的泉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意志,随着她指尖的牵引,丝丝缕缕地汇聚、交织、凝实。
水波在她指间化作极细的、泛着珍珠光泽的柔韧丝线,又在她娴熟的动作下,经纬交错,渐渐织就成轻薄如雾、却柔韧非凡的织物。
鲛人赋,织水为绡。
她神情专注,指尖翻飞如蝶,水流听从召唤,在她手中化作一匹匹流光溢彩的绡纱。
那纱轻薄无比,入手却温润微凉,触感细腻如最上等的云缎,表面流转着水波与月华般的淡淡辉光,更为奇特的是,它似乎完全拒水,沾之即滑落,不留丝毫湿痕。
不多时,两套完整的绡纱衣裳便在她手中成形。
一套是给夕昼的广袖长袍,款式简洁雅致,线条流畅,颜色是近乎月光的素白,仅在衣襟袖口处有浅浅的、如同水痕荡漾开的银蓝暗纹。
另一套则是她自己穿的齐胸襦裙,上衣莹白,下裙则是渐变的湖蓝色,裙摆宽大,行动间如涟漪轻漾。
阮轻舞自己先换上了那身绡纱裙。
衣裙合体,轻若无物,行动间飘逸生姿,仿佛将一抹流动的湖水与月光披在了身上。
她捧起为夕昼织就的那件长袍,走到他面前,微微仰起脸,眸中带着些许期待:
“夕夕,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夕昼早已被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摄去了心神。
他看着那件递到眼前的绡纱长袍,干净、轻盈、泛着令他舒适的神圣微光,与他此刻身上湿黏难受的里衣形成鲜明对比。
他心翼翼地接过,指尖触及那微凉柔滑的布料,眼底掠过深深的惊艳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是……阮阮织的?”
他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散了这由水与月光编织的奇迹。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应后,他再不犹豫,迅速褪下那身让他浑身不适的湿衣,换上了这件绡纱长袍。
衣物上身的那一刻,干燥、清爽、柔和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负,连灵海中残余的烦躁与黑雾带来的阴冷都似乎被驱散了些许。
“很合适。”
这绡纱长袍不仅好看极了,更兼具实用——它完全不沾水汽,在这湿热的温泉边也保持着干爽。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完美契合了他对洁净的苛刻要求。
“谢谢阮阮,我很喜欢。”
夕昼低头,开心得有些上头。
修长的手指抚过袍身上那些仿佛自然成的银蓝水纹,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爱,甚至可以是爱不释手。
这不仅是件衣裳,更是她为他亲手创造的、独一无二的赠礼。
她真的太好了。
他这一刻,完全理解,为何六界那些大佬,一个个为她抢破头。
从前,他不想蹚浑水。
现在却是避无可避。
这桃花劫甜得让他甘愿死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