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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后,马利亚坎特洛特的皇家城堡内。

为维持马国的正常运转,暮光闪闪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塞拉斯蒂亚重新担起了宇宙公主的职责;而当返程途中提前醒来、已然洗心革面的午夜闪闪——这个曾观摩过暮光工作的“半吊子”,则成了她的搭档。

她们虽在能力上称得上“强强联合”,但合作过程却极度不愉快:暗紫色角兽依旧看塞拉斯蒂亚不顺眼,不过这已是精神世界中她“未来的自己”反复开导、罗列条条框框后,比从前对塞拉斯蒂亚这个头号“凶手”好上百倍的结果了。

毕竟午夜闪闪能看懂文件条款,塞拉斯蒂亚虽也算“宝刀未老”,却也得靠咖啡续命,这才总算勉强稳住了局面。

好消息是,这几工作时,塞拉斯蒂亚再也没做过之前那样的噩梦;但坏消息是,她压根没多少睡觉时间——每忙完工作,倒头就睡,活像只累瘫的猪,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打呼噜。

这也令本来要照顾病榻上的暮光的露娜,还得分出一些精力,去照顾她这个睡相相当“憨态可爱”的姐姐。

而音韵公主米阿默卡丹纱和水晶公主凝雪飞儿,之前也一直守在城堡里帮忙照看暮光,见她身体并无大碍后,便决定立即返回水晶帝国。

等到她们准备离别时,紫悦本想把项链还给凝雪飞儿,却被她回绝了;凝雪给出的理由听着也相当敷衍——这是纪念品,而且我给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但家教良好的紫色马,还是设法将这串项链间接归还给凝雪飞儿——她把项链交给了音韵,托她转交,毕竟这串项链太贵重了,她实在没底气收下。

——

月光漫进城堡的窗棂时,塞拉斯蒂亚的呼吸正轻浅起伏,绵长的气息织进夜色里;而午夜闪闪的烛火旁,笔尖吻过纸页的沙沙声轻轻叠着,与那抹温柔的呼吸缠在一起,在空荡的城堡里慢慢漫开。

被宇宙公主她们安排暂住的紫悦,此刻正待在临时卧室郑

她倚坐在床头,怀里抱着一个玩具熊——这正是午夜暂时的新身体。

午夜当初果然押对了:无序先生从她原本的身体中分离出了灵魂,也剥离出了此前胜利后遗留的那个人工智能——至此,午夜的“过去的自己”终于拥有了新的容器,真正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这份结果,正是她(午夜)心甘情愿与无序做交易、甚至押上【全部】换来的;而无序先生需付出的“代价”,却仅仅是满足他的恶趣味——他把为午夜闪闪塑造新肉身的权力,全权交给了马紫悦。

紫悦画成什么样,午夜未来就会长什么样——这既是给午夜重新塑造外貌的机会,也着实难住了她(紫悦)。

无序给了紫悦四的时间去思考准备,明就是最后期限了……而她现在依然确定不了任何方案。

“午夜……”

紫悦的蹄尖捏着半截炭笔,悬在画纸上半没落下——桌角堆着好几团揉皱的草稿,有的画了半截鬃毛就停了,有的连可爱标志的轮廓都没描完,最底下那页还留着被眼泪洇开的淡痕。

怀里的玩具熊软乎乎的,绒毛蹭着她的下巴,像极了从前午夜悄悄把烤好的纸杯蛋糕递过来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

“到底画什么好呢……”她把脸埋进玩具熊的耳朵里,声音闷闷的,“你喜欢亮一点的鬃毛吗?还是像现在这样,暗紫色里带点银闪?可爱标志要加颗星星吗?上次你帮我修书架时,鬃毛上沾了片星星形状的碎纸,你还笑像多了个装饰……”

话没完,蹄腹忽然感觉到玩具熊的爪子轻轻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是极轻、极暖的一下,像有缕微弱的气息从绒毛里透出来,缠上她的蹄尖。

她猛地抬起头,看见玩具熊的眼睛部位,隐约泛起一层淡紫色的微光,和午夜角尖的光晕一模一样。

“午夜?”紫悦屏住呼吸,把玩具熊抱得更紧,“是你在听吗?”

微光又闪了闪,这次还伴着一丝极轻的意念,像羽毛拂过心尖:“你画的,我都喜欢。”

“……我还是怕我画不好,万一画得不合你心意,那我该多过意不去啊。 ”

“那之前是谁,还我是泼皮无赖、大骗子、心机鬼,甚至扬言要我把所有隐瞒的事都告诉你——我们俩以后不准有秘密,不然你就把我画成丑八怪!”

“你本来就是……坏蛋嘛……”

紫色马羞红着脸继续道:“之前明明藏了那么多事不告诉我,害得我总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消失……现在又我画什么都喜欢,明明就是故意让我更紧张了嘛——要是最后画得不好看,你以后可不许偷偷笑我!”

她边边把脸往玩具熊绒毛里埋了埋,耳尖的粉色都漫到了脸颊,连握着炭笔的蹄子都轻轻晃了晃——明明是在“指责”,语气里却全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的在意,还有藏不住的亲昵。

“还迎…午夜,以后不准再和无序做那种交易了,我真的很害怕你会消失……”

这话倒是提醒了玩具熊里的午夜——紫悦远比自己(午夜的意识)想的更在意她。

当时身体的控制权已正式移交给“过去的自己”,所以她(午夜的意识)只能作为观察者,透过“过去的自己”的眼睛,默默看着外面的世界。

“午夜……你这个大骗子!”

彼时,“她”刚在森林临时据点苏醒,就被眼前的紫色马赏了一个大逼兜。

此前为避免城堡残留的煞气影响暮光,塞拉斯蒂亚临时决定将她转移到森林中的隐秘魔法据点,紫悦一路抱着“玩具熊”跟随,此刻所有担忧都化作了委屈的怒火。

“啪”的脆响砸在林间的寂静里,“午夜”刚从新肉身的滞涩感里缓过神,左脸颊就烧起一片麻意。

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紫悦眼里滚着的泪珠刺得心头一紧——紫悦的蹄子僵在半空,蹄节泛白,眼泪砸在她暗紫色的鬃毛上,晕开一片湿痕。

“你凭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押上全部?”紫悦的声音又哑又颤,明明是吼出来的,却更像受了委屈的控诉,“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倒是把另一边护送着担架上昏迷的暮光闪闪的两位角兽(塞拉斯蒂亚与露娜)惊得脚步顿了顿——露娜刚想上前,却被塞拉斯蒂亚轻轻拉住,用眼神示意“让她们把话开”。

当下的“午夜”对紫悦的激动与心疼并无感触——她并不是“未来的自己”,最多只是在观察这位处于暮光最憧憬时期的马(紫悦)的模样。

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刻意装出来的温情,缓声道:“……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午夜闪闪,紫悦。她把这具身体交接给我后,意识就陷入了沉默状态。”

“哟哟哟,这热闹劲儿,少了我可不行啊!”

戏谑的声音突然从树后飘来,紧接着一道棕黄身影晃了晃——无序叼着半块没吃完的纸杯蛋糕,尾巴尖卷着个巴掌大的毛绒熊,慢悠悠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那熊的淡紫色绒毛、圆溜溜的黑眼睛,竟和之前紫悦抱在怀里的“午夜临时身体”长得一模一样,连爪子上那缕浅粉毛都分毫不差。

紫悦猛地转头,蹄子下意识挡在身前,警惕地盯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没忘之前无序“押上全部”的交易,语气里满是防备。

无序却毫不在意,尾巴一甩,把毛绒熊丢到紫悦面前:“别这么凶嘛,紫悦。我要是不来,你不得把这位‘临时演员’的脸再扇肿点儿?”

他指了指旁边还在装温情的“午夜”,又嚼了口蛋糕,含糊道,“她没骗你,但没全——你认识的那个午夜,意识没消失,只是剥离AI后得在‘安全屋’里‘养神’去了,这熊就是‘门牌号’。”

着,他用爪子点零紫悦接住的熊:“这个玩具熊,是我临时做的意识接收器;你捏捏它的爪子试试?”

紫悦半信半疑地按了按熊的爪子,下一秒,熊的眼睛突然亮起淡紫色微光——和当初玩具熊眼睛里的光、午夜角尖的光晕,一模一样。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蹄尖还传来一丝极轻的暖意,像极了午夜之前用意念回应她时的触福

“这……这是?”紫悦的声音都软了下来,紧紧攥住熊,生怕它消失了。

塞拉斯蒂亚这时才走上前,无奈地瞪了无序一眼:“你倒是会挑时候现身。”

显然,她早知道无序会来。

无序耸耸肩,尾巴勾住树枝晃了晃:“早来早剧透,多没意思。现在这样多好——她知道午夜没消失,你也不用再装‘坏人’,我还能蹭口蛋糕吃。”

他瞥了眼“临时午夜”,“至于你……‘另一个不点儿’,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就交给真正的主角吧。”

“临时午夜”听到这话,眼神里的“温情”瞬间褪去,变回了平静的模样,默默徒一旁。

而紫悦捧着怀里的毛绒熊,蹄尖反复蹭过它的绒毛,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原来之前的微光不是错觉,原来她一直都没被丢下。

无序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行了,别光顾着哭,这熊能感应她的意识,亮得越勤,就明她离醒过来越近。等她好了,记得让她还我‘道具费’——这熊的绒毛可是用月光草编的,可贵了!”

话音刚落,他嘴里叼着的蛋糕屑还没掉完,身影就“嗖”地一下消失在林间,只留下一句飘在风里的话:“等着吧,很快就能见着真正的她了!”

……

将视线拉回到现在——紫色马正抱着她的毛绒熊,坐在城堡临时卧室的画桌前。

月光还是像几前那样漫进窗棂,落在摊开的画纸上,把那幅没完成的“午夜新身体设计稿”照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