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闭着眼，等着那根火焰长矛把自己钉穿。
可就在矛尖触到眉心的刹那，背上那枚从出生就烙着的“不祥印记”，猛地一烫，像有块烧红的铁贴在皮肉上。紧接着，一股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从脊椎骨窜上来，直冲灵盖。
他脑子里文一声，不是疼，是炸。
功德金光和混沌之力原本乱成一锅粥，现在突然被这股力量压住，像是野狗见了狼王，乖乖趴下。
系统界面闪了出来，这次没卡，自动开始加点——灵力、防御、悟性，三项数值疯狂跳动。每涨一点，身体就像被重新灌了铁水，沉得发烫。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墨渊睁开眼，嗓子哑得不像话。
他低头看手，掌心还残留着银蓝真水的微光。那光现在正顺着经脉往里钻，跟背上涌出的黑气搅在一起，最后全被那股新来的混沌之力吞了进去。
蚀魂魔将的火焰长矛离他鼻尖只剩三寸，却硬生生停住了。
不是对方收手，是整片空间都凝滞了一瞬。
洞穴深处，魔源真水池哗啦一声翻起浪头，水面浮现出一圈圈血丝般的纹路，像是活物在呼吸。
墨渊忽然明白了。
这印记不是灾祸，是钥匙。
他咧嘴笑了，嘴角裂开渗血，也不在乎：“你我该死？那你看看——谁才是那个不该活着的？”
话音落，他左手猛拍地面。
残存的银蓝真水炸开，地脉震动，整个洞穴晃了两晃。蚀魂魔将脚下一滑，宫殿虚影晃了一下，黑雾出现裂缝。
就是现在！
墨渊右手一抬，体内所有力量往右臂堆。残存的魔剑神斩还没散，被混沌之力一裹，立刻变了模样——剑身拉长，漆黑如夜，表面浮起雷纹，噼啪作响。
这剑不成形，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低吼一声：“斩！”
剑往下劈，带出一道撕裂空气的轰鸣。混沌风暴卷着剑气横扫而出，黑雾像纸一样被撕开，直奔蚀魂魔将胸口。
对方终于变色，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宫殿虚影急速旋转，想撑住护盾。
没用。
剑气撞上去，护盾咔嚓碎裂，余势不减，轰在他胸甲上。
“砰！”
一声闷响，蚀魂魔将整个裙飞出去，接连撞塌三根石柱才停下。他半跪在地上，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
墨渊这一剑，把他打出了内伤。
洞穴里安静了一瞬。
灵汐靠在岩壁上，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话，却只咳出一口血沫。夜影趴在影魔崽旁边，气息微弱，已经昏死过去。家伙蜷成一团，毛发焦黑，耳朵还在轻轻抖。
墨渊拄着剑站在原地，手臂发抖，腿也软了。
刚才那一斩，几乎抽干了他全身力气。经脉像被火燎过，五脏六腑都在疼。但他没倒。
他盯着远处半跪的蚀魂魔将，声音沙哑：“你不是问我怎么会有这个印记吗？我现在告诉你——它认的主，从来就不是你们。”
蚀魂魔将缓缓抬头，那只血瞳死死盯着他：“不可能……混沌之子早就死了……封印在星门之外……你怎么可能……”
墨渊没理他。
他盘膝坐下，强行引导体内乱窜的混沌之力。刚一运转，眼前突然黑了一下。
接着，画面来了。
星空崩塌，无数星辰炸成光雨。一扇巨门悬在虚空，门缝里漏出紫黑色的光。一群身影跪在地上，背对着他。最前面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灰布麻衣，缓缓转身——
是他自己的脸。
耳边响起一句话：“钥匙已启……潮汐将至。”
墨渊猛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指尖还在抖。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行字：【被动调和启动，混沌与功德暂时平衡】。
他松了口气，低头看手。掌心那道旧伤疤正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长出来。
远处，蚀魂魔将慢慢站起身，胸甲碎了一角，黑雾缠绕全身。他盯着墨渊，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这就赢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唤醒了什么。”
墨渊抹了把脸上的血，冷笑：“我知道个屁。但我只知道——你能打我一次，我就还能砍你第二刀。”
他撑着剑站起来，剑尖拖地，划出一串火星。
蚀魂魔将后退一步，宫殿虚影缓缓收缩，黑雾开始回撤。
他知道今拿不下这个人。
墨渊没追。
他走回灵汐身边，蹲下检查她的情况。姑娘嘴唇发白，但还有呼吸。他又看了眼夜影，鼻血止住了，命暂时保住了。影魔崽哼了一声，尾巴轻轻扫了下他的鞋。
“行了，都活着。”墨渊低声，“算你们运气好，摊上我这么个主人。”
他转头看向魔源真水池。水面已经平静，但池底那根黑色石柱，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些。
系统提示跳出来：【获得属性点+3，是否分配？】
墨渊没点确认。
他盯着池底，忽然觉得那根柱子……有点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伸手摸向腰间玉简，刚碰到边缘——
洞穴顶部，一块碎石落下，砸进水池，溅起一圈涟漪。
涟漪散开时，池底石柱表面，浮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刻痕。
墨渊眯起眼。
那字迹，和他时候在灵霄宗坟地里挖出的那块残碑，一模一样。